郁谨听得眼角微抽,却也知道这些牲畜对普通百姓的重要性。
他略一沉吟,当机立断道:“就请里正找些人速速统计一下,凡家中有不方便带走的活物,朝廷按时价给予补偿……不,双倍补偿——”
“王爷!”众人齐齐惊呼。
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都是有定例的,锦鲤镇若真生地动怎么都好说,若最后只是瞎折腾一场,这个大窟窿可没办法填补啊。
郁谨淡淡道:“倘若没有生地动,这笔亏空由燕王府来填。”
听他如此说,众人这才没了话讲,不由拿眼去瞄太子。
人家燕王愿意用王府的银钱填补亏空,太子就没一点表示吗?
太子十分淡定。
他没钱!
像他这样从小在东宫生活的能有什么积蓄,住了几个月的静园差点饿死了。
众人心中对太子的失望多了一层,面上自然半点不露。
“里正,这样可以么?”郁谨问道。
里正犹豫着点点头:“小老儿这就动员大家搬离镇子……”
实在有些不靠谱啊,黑了,各家各户已经做上晚饭了呢。
当当当——
响亮的锣声很快就把镇上百姓召集起来。
以锣声示警或者宣布大事,这在大周各处都算惯例,所以人们一旦听到锣音都会立即从家中奔出查探。
“乡亲们,昨晚王爷入住咱锦鲤镇,有神人入梦示警,说咱锦鲤镇五日之内必生地动,所以为了乡亲们的安全考虑,诸位立刻回家收拾细软,暂且撤离镇子……”
镇上百姓登时惊了,第一反应是不信。
“里正,咱锦鲤镇百年来可没经历过地动啊。”有上了年纪的人喊道。
好端端有哪个乐意离开舒舒服服的家,跑野地里去睡呢。
里正不由看向钱河县令。
钱河县令难得机智一把,喊道:“乡亲们莫非忘了,钱河县城也是百年来不曾有过地动,现在又如何呢?”
一听钱河县令提到县城地动,人们沉默了。
锦鲤镇离钱河县城不远,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不少人的亲戚就死在了这场百年难遇的地动里。
钱河县令很满意他一句话镇住了场面,接着道:“县城能地动,锦鲤镇为何就不可能?有神人入梦示警王爷,这可是乡亲们天大的造化!”
造化?
不只镇上百姓愣了,连郁谨都愣了。
这怎么又扯上造化了?
钱河县令一脸严肃道:“县城百姓为何没有避开这场大灾?就是因为城里没有如王爷这样尊贵的人,神人想入梦示警都没有人选。而太子殿下与王爷恰好来到咱锦鲤镇歇脚,咱们才能得到示警。乡亲们说说,这是不是你们的造化?”
镇上百姓茫然点头。
县老爷说得似乎有道理。
郁谨轻轻摸了摸下巴。
万万没想到,钱河县令还是个人才。
一方面出于对神迹的敬畏,一方面有对朝廷的天然顺从,更重要是许诺了猪羊等不方便带走的活物都有银钱贴补,锦鲤镇的百姓在钱河县令与里正的号召游说下,勉强同意暂时搬离出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