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抓起茶蛊砸过去,声音狠厉:“你还有脸问,没脸没皮的东西!”
姜似没有躲避,任由茶蛊砸在身上。
那一下,生生地疼。
茶水是热的,好在倒在杯子里有一阵子已经转温,就这么顺着衣角往下淌,玫红的小袄染上了褐色。
姜似心中叹口气。
可惜了新衣裳,她还挺喜欢这件玫红小袄的。
老夫人的声音如石砾,有种粗糙的尖利:“好好一场赏梅宴,你惹来这么多是非,难道还要觍着脸出门让人指指点点吗?你不嫌丢人,伯府还嫌呢!”
“这是怎么了?”一道声音传来。
姜似转眸望去,便见姜安诚与姜三老爷一前一后走进来。
开了年伯府一些产业要重新张罗,姜安诚与姜三老爷过了正月十五便出门了。
一扫见姜似的满身狼藉,姜安诚骤然变了脸色,三两步走过来,急声问:“烫着没?”
姜似摇头。
姜安诚把她拦在身后,皱眉看向冯老夫人:“母亲,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似儿毕竟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动手呢?”
冯老夫人一指沉默无言的少女:“你还护着她,她这么会惹事,都是你纵出来的!”
姜安诚一脚踹飞了小杌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才出门几天,居然就虐待他女儿,要是出门久一点是不是要给女儿收尸了?
飞起来的小杌子砸到墙壁上,出一声巨响,惊得外头的下人频频往屋内张望,而屋内伺候的阿福险些站不稳脚。
姜三老爷忙拉住姜安诚的胳膊:“大哥,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冯老夫人气得打哆嗦:“老大,你这是想打你亲娘?”
这个不孝子,真是气死她了!
“儿子当然不敢,就是觉得小杌子碍眼,踹着高兴。”
“你,你给我滚出去!”
姜安诚一动不动:“母亲还是说说到底生了什么事,值当您这么大的脾气。”
“你可知道四丫头惹了多大麻烦?”
冯老夫人把赏梅宴的事一说,姜安诚更暴躁了:“什么,宫里给皇子选妃还给似儿下了帖子?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气得不行,左右看看,走过去把躺在地上的小杌子又踹了一脚。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必要。四丫头惹来一身腥,不让她好好在家里呆着,难道还出去丢人现眼?”
姜安诚冷笑:“要说不要脸,那也是燕王不要脸,怎么反而是似儿的错了?世人这般想,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母亲英明睿智可别受那些没胆没品的人影响。您消消火,我先带似儿退下了。”
“老大——”眼见姜安诚拉着姜似头也不回走了,站起来喊了好几声的冯老夫人气得打转,脚尖碰到还没停稳的小杌子,一脚踹到了墙根去。
她是造了什么孽,大的小的都不让她省心!
姜三老爷默默把小杌子扶起来,行了个礼退下。
真是的,小杌子招谁惹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