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奏乐的乐师实际上是突厥带来的人,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听许锦言的话呢,当然是因为……沈嘉珏悄无声息的从座位上跑了过去,用阴测测的口气将这些可怜无助但魁梧的乐师狠狠的威胁了一番。
突厥带来的这些乐师毫无武力,术业有专攻,他们只会奏乐。虽然没有武艺傍身,但是却生的和这些突厥护卫一样壮实。
这样一来,这些乐师被沈嘉珏威胁之时瑟瑟抖的样子就格外令人怜惜。
赫尔妥紧紧的盯着许锦言,他还在赌,赌许锦言是虚张声势,赌许锦言根本不会跳突厥舞。
自然不止赫尔妥,这满座之人,起码有一半的人觉得许锦言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比如……坐在角落里,已经状如隐形的赵斐。
赵斐揉了揉额角,颇有些头痛的看着许锦言。
赵斐是真的觉得许锦言可能是什么麻烦精转世,但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她是给别人找麻烦。
赵斐转了一下眼睛,周围人的反应都被他收入了眼中。
质疑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但不同从前,已经有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了。
赵斐注视着那抹粉黛色的身影轻笑,也罢,就看看她这次能不能再一次绝处逢生。
如果她又逢凶化吉…。那这一次的舞蹈跳完,她又是否会看向他。
用那种脆弱而无力的眼神,似乎想要告诉他,她一辈子的疼。
那来自突厥的乐曲带着神秘的异族气息充斥了整个太液池畔,前奏刚结束,许锦言便一个跳跃在空中转了一个究极优雅的圈,如凤凰临世,势不可挡。
赫尔妥手心里的汗在一瞬间暴起,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许锦言的所有动作。
他好像……赌错了。
许锦言腾空而舞的时候无意之中瞟见了赫尔妥错愕的眼神,她笑了笑……赫尔妥必定是以为她一个北明的郡主,定然是从未出过京城,没有任何渠道学习突厥舞蹈。
即便她说出了《九凤》这个突厥的舞蹈名字,赫尔妥都没有半分的疑心,说不定还以为她是从那本书里看见的名词儿,拿出来吓唬人的。在京城里做了半辈子的娇娇小姐,这个身份比她想象中的更具有欺骗性。
可惜了赫尔妥的笃定,她这辈子是没出过京城,可她上辈子去过青州,去过这个和突厥接壤的北明州城。
这支《九凤》便是她为了讨赵斐欢心,在青州和一个突厥舞娘花了大力气学下的。
那鸾凤般优雅的女子跳起了这支《九凤》,她是北明的女子,本该是乖巧而温婉的贵族郡主,但此刻她翩然起舞的时候,身上却有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野性美丽。
这种美丽与她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意相融合,恰好就肖似了凤凰,那翱翔九天的凤凰,高贵万分,但却未减纯真本性。
方才高薇在跳这支舞的时候,用肢体做出各种类似凤凰般的动作,虽觉美丽,但却总觉残缺。
此刻这舞经由许锦言演绎,众人恍然明白到底是缺了什么。
便是那一份无人可敌的贵意。
这太液池畔任何一个目睹了此番情景的人都再也没能忘记,曾有一女子,如凤凰灼眼。本就如鸾凤优雅的人,此刻做起如鸾凤般的姿态,真的像是凤凰临世。
一舞终了,许锦言缓缓停止动作,她弯腰,向庆裕帝和郑皇后行了北明大礼。
诚然是,无可挑剔。
庆裕帝静默了很久,随后,真心实意对许锦言笑了笑。
“一舞惊世。”庆裕帝赞叹的道。
这是一个皇帝对于郡主的最高赞美,也是一位长辈对于晚辈的真实欣赏。
许锦言垂眸掩笑,暗自回头看了一眼张正,冲他眨了眨眼睛。
听见没,陛下夸我了。
张正一笑,眉眼温柔的似乎要溢出水来。
听见了,算他终于说了句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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