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裕帝听了许锦言的说法是真的有些心动,因为他已经是个痛苦了太久的病人,在他痛苦之时,有人同他说自己有方法可减缓他的痛苦,即便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太可信,他也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上一次。庆裕帝想要相信,但是王公公却在此时出了声,“宁安郡主,陛下龙体千尊万贵,怎可随意一试!”
碍着许锦言的郡主身份,王公公不好斥责,但是这番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了。
庆裕帝却拦住了王公公,眼睛稍微有了些光道:“宁安,你真的有法子?”
庆裕帝一直没想明白许锦言哪一点儿好,能让王严崇和张正都这么喜欢她,一个收了她做徒弟,一个娶了她做夫人。
说不定这宁安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力张正和王严崇,不过这过人之处是什么,或许就藏在她接下来说的话里。“宁安的确有方法。但是陛下,这方法只能延缓,不能根治。”
庆裕帝点头,“这个朕明白,但是你这方法可会于病情有更严重的损害?”
“绝无,若是对陛下龙体有丝毫损害。宁安愿意以命偿还。”
若是这样,庆裕帝思量着……其实只要能渡过今天,不让他在那些突厥人面前显露出身患严重头疾,那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陛下三思啊!宁安郡主怎么会医术!”王公公察觉出庆裕帝有心动的迹象,连忙力劝庆裕帝。
庆裕帝还没来得及对王公公的表现做出反应,下一刻,巨大的疼痛感又充满了他的整个头颅,他抱着头大声的嘶吼了起来,满殿的宫女太监们全都慌了神。
王公公急忙又要掏出小药瓶,忽然想起了那小药瓶刚才已经被庆裕帝摔了,里面的药已经撒了一地,根本无法再用。庆裕帝抱着头在龙椅上就快痛的打滚了,饶是身经百战的王公公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垂手立在一旁。
此时许锦言却提着裙子,三步两步的跑到了庆裕帝的身边。
她从袖中掏出了两截散着药香气的棒状物体,立刻放在庆裕帝的两个太阳穴,神奇的是,在两个药棒放到了庆裕帝的太阳穴上之后,原本正在痛的抖的庆裕帝渐渐平静了下来。
许锦言示意旁边的两个婢女将这药棒扶着,她用手在庆裕帝的头部依据着一定的规律和方向轻轻的敲打着。庆裕帝的痛感真的随着这一下又一下的痛感慢慢的消失了,庆裕帝只觉放在自己太阳穴的两个药棒散的气息极为的沁人心脾,他从来没有闻过那样令人舒适的味道,只闻了一下,那味道便让他的痛感大减。
这药棒和太医院给他开的小药瓶里装的那些东西可不一样太多了,虽然那小药瓶里的药粉也是闻一闻会减轻头痛,但那小药瓶里的药刺鼻又难闻。
庆裕帝有的时候都怀疑,就是因为那药粉太难闻了,他的鼻子极为难受才显得头痛轻松了一些。
可这药棒的味道清新吐露芳香,却令人舒适。
他的头也在那一下下的轻轻敲打下痛意全无,反而比以往更加清醒的状态慢慢涌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许锦言意识到差不多可以结束了。这才收了手,缓缓张张的退到殿中,跪了下来道:“宁安无礼,请陛下恕罪。”庆裕帝将两个药棒拿在手上查看,按理说许锦言是有功的,但是这药棒……许锦言这回进宫不会是专门来给他看病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她有没有功就很难说了。庆裕帝是真的不喜欢心思深沉的人。“这药棒你是哪里来的?”
若非是为了给他看病,怎么会这么恰好的从袖子里掏出两截药棒?许锦言叩首道:“回陛下,这药棒是宁安带给端祥公主的。”
“端祥?端祥为什么让你带这个?”庆裕帝疑惑。
“回陛下,上次入宫的时候,端祥公主提及您的头疾,一副极为担忧的神情。因为宁安知道这样一副药,便想着这回带入宫中给公主,但因为此法到底是治标不治本,宁安也只想着将药带给公主,陛下会不会使用此法,就全看陛下的意思了。”
庆裕帝明白了几分,如果是这样,那倒也算不得心思深沉。总归是给端祥带的,毕竟许锦言也不会猜到自己会在她赴宴之前将她叫到乾清宫来。庆裕帝挥手道:“朕明白了,你起来吧。此事你有功。”
王公公上前小心的问道:“陛下真的不觉得头痛了?”
庆裕帝笑了笑,揉了揉已经清醒的过了分的脑袋道:“怪不得张正这么喜欢这丫头。这丫头可是阵及时雨,还真是怪讨人喜欢的。”王公公转头问许锦言,“郡主,此法真的能保证陛下今天一天内不犯头疾?”
若是如此,那宁安郡主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许锦言微笑着点头,“是,陛下今日绝不会再犯。”
王公公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一旦让突厥人现陛下身患严重头疾的后果,那后果是极难招架住的。
亏是今日有宁安郡主。
王公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庆裕帝看着殿中立着的女子,她一身粉黛色绣紫薇花长裙,粉黛色将她的脸庞显得温柔而清婉,她垂眸而立,不太高昂的姿态,但依然透露着那份难以遮掩的泼天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