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嫁妆像是将军府陪的。”
一人有些惊讶的看着那随花轿一同出来的十八台嫁妆。
周围的人一听此人的话也都抬了头向嫁妆看去,可不是,整整十八台嫁妆,每一台运送嫁妆的箱子上都刻了护国大将军府的字样。
十八台嫁妆,全部出自将军府,没有一台属于许府。
有人看着那陪嫁就有些疑惑了,“怎么宁安郡主出嫁,将军府倒给陪了嫁妆?宁安郡主和将军府有什么关系么?”
“这你还不知道?宁安郡主的亲娘是将军府的小姐。”有知情人士便出声解释道。
“那这也不对啊,就算宁安郡主是将军府的外孙女,哪里有外祖给外孙女陪嫁的道理,就算是给嫁妆,那也只能算是添妆,但是你瞧那十八台嫁妆,那可全是将军府给的。没有一样是出自许府。”
这话便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女儿出嫁,父亲不给陪嫁,反而让外祖全出,许朗你这个父亲做的未免也太窝囊了吧。
“这礼部尚书也不算是芝麻官,怎么对女儿这么苛刻。一毛钱的嫁妆都不想出。”有人看不惯,出声讥讽道。
“你且想想,前几天这家的主母还去抢过宁安郡主的陛下赐物,若不是有礼部尚书纵容,主母怎敢如此行事。一看便知这宁安郡主从小就受尽刁难,不给陪嫁也符合这家人的作风。”
“那聘礼呢?聘礼总不可能留在许府吧。都这样了,他礼部尚书要是好意思留大理寺卿给的聘礼,那也太……”
此人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自古民不与官斗,许朗毕竟是官,这句话要是说了尽,那可就是给自己惹麻烦了。
话虽然没有说尽,但是意思已经全然表达了出来。
你许朗不给嫁妆就算了,反正人家宁安郡主有将军府护着,但是你要是好意思留聘礼,那可真就当得起京城第一厚脸皮的称号。许朗怎会不知道外面围观百姓的想法,今儿将军府把嫁妆一抬来,许朗瞬间就慌了。十八台嫁妆,台台上面都刻了护国大将军府的字样,这一抬出去,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许朗嫁女儿,一文钱的嫁妆都没出。
白意容和周衍都不傻,他们一猜就能猜到许朗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们何必给许朗留这个面子,反正嫁妆都是将军府出的,刻了将军府的名字又算得了什么。
许朗是想找补,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嫁妆是今天早上才运过来的,许朗就是立刻准备都没法准备,而且将军府抬了十八台,一台都不少,许朗再准备,那就是超了朝廷给的限制。
现在让将军府少出几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周衍的刀可就在腰侧挂着呢,许朗是极有眼色的,他早就知道周家这个混世魔王不好惹,现在提出让将军府少出几台嫁妆,周衍能立刻拔刀。
许朗两相一权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全部刻着护国大将军府字样的嫁妆被抬了出去,许朗连门都没敢出,他很清楚,外面现在对他的评价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婚礼还是得参加,一会儿坐轿子直接从府里出去,一刻都不在外面露脸。
许朗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算盘打的叮咣乱响,想着让将军府出了嫁妆,然后自己还能从张正给的聘礼捞一笔,但将军府居然临时来了这么一手,打了许朗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许朗是脸也丢尽了,聘礼也没心思惦记了。
而且就算他惦记也惦记不上,许锦言早就给张正放了话,聘礼一点都不许留在许府。张大人哪里能不听夫人的话,早就派了人将聘礼看好。
许家休想动用半分。长长的迎亲队伍郎终于接到了他的新娘,大好的春意全部飞上了那双漂亮的凤眸,在这桃花纷飞的时候,暖了一生一世。
花轿里的许锦言其实有几分紧张,充耳都是欢欢喜喜的敲锣打鼓之声,周围百姓的喧闹之声也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耳朵。她即使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都能猜到外面定然都是拥挤的人群。
许锦言摸着手上的白玉镯,偷偷将盖头掀起了一个小角,透过轿帘被风卷起的空隙向外窥探,这一看,便看见了那个挺如松柏寒竹的身影。
他骑着一匹玄色骏马在前,一身正红色的喜服,耀眼的刺痛人眼。那背影瘦削而挺拔,只瞧一眼,便带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心安。她将盖头放了下来,隐藏了唇边的笑意。
一路吹吹打打,没一会儿便到了张府。
张正翻身下马,漂亮的身姿又惊起了围观百姓的赞叹和少女们的惋惜。
花轿的轿帘被轻轻掀开,大红丝绸的同心结被一只手塞了进来,那只手白皙修长,手指骨节分明,食指的指腹微微有着薄茧,一看便知是多年习武之人。
许锦言微微一笑,将同心结接了过来。正当她打算起身下轿的时候,那只手却突然一动,伸了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手上突然传来的温度让那双琉璃眼眸陡然睁大,她不可思议看着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他是手上长了眼睛吗?
怎么也没看,隔着一个轿帘都能这么稳准狠的握住她的手?
她刚一有挣扎的动作,那人就更紧的握住了她,分明是不许她挣扎。
这么霸道?她皱眉,又用了几分力气挣扎。
“唰啦”的一声,他顺着她的力气挤进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