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言舒了口气,庆裕帝没答应就好,这还算是个好消息,说明皇后和敏贵妃的拉锯战还没有结束。但太后那边显然是不能拖了,太后和皇后还有敏贵妃可不一样,她若是要下手,会比皇后和敏贵妃要方便一些。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太后和赵诚在明面上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厚,暗地里的关系又不为人知。
现在皇后和敏贵妃争夺许锦言的事情,庆裕帝或多或少肯定能知道一些,也能明白在这场婚事争夺战之中,将军府的势力在其中占了多少的份量,庆裕帝此时答应那一方都得让自己疑心。
现在的庆裕帝也在犹豫,许锦言是将军府的外甥女,添了一个外字,便是将军府再大的势力和她能沾边的也很有限。答应皇后或是敏贵妃也不是不行,就是庆裕帝心里会犯嘀咕。
但此时太后若是出现就不一样了,太后若是有意将许锦言指给赵诚,落在庆裕帝眼里最多不过是太后爱重许锦言,不想让许锦言成为横在皇后和敏贵妃之间的一只待宰羔羊。所以将许锦言指给了人人皆知的闲散皇子。
以从前太后对许锦言的宠爱,庆裕帝定会从这一方向想许锦言和赵诚的这桩婚事,绝想不到这桩婚事里,太后真正爱重的人其实是赵诚,而许锦言依然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如果太后向庆裕帝开了这个口,指婚的圣旨一定会马上下来。
许锦言仔细想了想,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这次安全出宫之后她定要立刻去一次遇奇斋,这桩事她不能出手,得去请张正帮这个忙。如果张正不帮,那个时候她再做其他打算。
但是张正怎么会不帮她呢,许锦言还不知道,此时的张正处心积虑的想要帮她这个忙,而等张正真的圆满帮她解决此事的时候,许锦言气的差点跳起来,直骂张正毫无人性。
端祥兀自在一旁絮絮叨叨,丝毫没有现许锦言的神思已经跳出了九霄云外,她起身拿了一瓶药过来对许锦言道:“父皇近日总是头晕,好多太医来看都没有用,我这儿有一副我小时候头晕吃的药,本想着看能不能给父皇送过去,但是仔细一想,我这药都是好久以前的了,怎能给父皇吃。”
这一番话把许锦言的神思招了回来,许锦言看着端祥手里的药道:“陛下有头晕之疾?”
“是啊,父皇都头痛好几年了,这些日子是越来越重了。前些天母后骂了好几个的太医,但是每一个能帮父皇治疗,就是暂时缓解都不成。我听母后说,过些日子要张皇榜,在全北明找医术高绝之人。”
许锦言点头道:“公主一片孝心,陛下一定会痊愈的。或许不用等到张贴皇榜就能找到能治陛下头疾的神医呢。”
“如果这样那当然好,只是太医都没办法,就怕张贴皇榜也只能找来一帮庸医。”端祥有些担忧的道。
“公主无须担忧,陛下洪福齐天,一定能找到真正的神医。”许锦言加重了神医两个字的读音。
神医……许府里现在不就藏着一位么。
端祥笑道:“姐姐说的话,我总是相信的。”
许锦言笑了笑,“不,公主你不能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人是真的值得相信的,公主能相信的,只有一个自己。”
端祥歪着脑袋,显然是没听懂许锦言的意思。
许锦言也不打算再做解释,端祥会长大的,也终会理解她今日这番话的意思,但如果她理解的太晚,可能付出的代价会比想象中要大一些。
许锦言起了身,本想着走到这处宫殿的窗户边看一看,她记得端祥这处宫殿的东边便是锦心阁,曾经她和佩玉有幸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
但许锦言刚走到了窗户边,一股极为刺鼻的味道就从窗外散了进来,她一皱眉,立刻意识到这味道像是被火烧焦的那种气味。
端祥还浑然未觉,在一旁说着庆裕帝的病情。许锦言已然如临大敌,她伸手捂住了口鼻,准备推开窗户察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