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泽也一腔怒火,恶狠狠瞪了眼于文杰,眼含警告道,“音姑在这几乎干了一半的活儿,当然是有工钱的!难道你干活儿没给工钱?别说一半,摊儿上的活计,你干的没有十之一二!”
于文杰脸色难看,但看他警告的眼神,也没有再多说,心里不平又憋屈。魏音姑这个死肥丑不是死活也要嫁进陈家去,听说她占了烧饼摊儿一半的钱,不是希望更大了吗?!
于文泽却想着魏华音说的话当真,退掉陈家的亲事!至于分一半银子的事儿,最好不要张扬出去!他之前就说过了,二郎竟然还当众说出来!
他想混淆过去,是干一半的活儿,不是分一半的钱。
但柳氏却已经杰的话,这烧饼摊儿有一半的钱是分给音姑的,她笑着道,“分音姑一半钱,那可是太好了!咱们家境况不好,我先前还想着音姑嫁的是镇上的大户人家,要想办法多给音姑准备点陪嫁压箱底,到了婆家才能挺直腰杆子!”
这个小贱人竟然能分一半烧饼摊儿的钱,更要把她弄回家了!魏礼不愿意抛头露面,抄书卖个字画写个信的只那一点小钱,糊口都不够。还是她和柔娘卖绣活儿,和先前的银钱,坐吃山空。赶考都得找人帮衬!
要是有了这个烧饼牛肉羹摊儿的钱,家里怎么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穷苦!
魏华音看她满脸的笑容,眼中隐含着势在必得的算计,勾起嘴角,“二娘的耳朵怕是出了问题吧?姐夫说的是,烧饼摊儿的活儿我分一半,只是干活儿拿个工钱。你却要分一半的进项!我大姐可是元配出嫁的女儿,你这样利用元配出嫁的女儿捞亲家的钱不好吧?”
任谁也不相信,这于家的生意,会把一半的进项分给魏华音。就算魏华玉再疼妹妹,那在婆家也不是说了算的人!谁家也不可能干这种吃大亏的事!
于文泽话都说了,柳氏还说分一半的话,吃相就有点难看了!
看众人的眼神仿佛她不要脸,抢元配出嫁女儿婆家的银子一样,柳氏满脸通红涨紫,隐隐青,“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魏秀才也正想着于家不可能,上次秋闱赶考,于家也就送了两吊钱。可魏华音的话,打柳氏的脸,也是在打他的脸,登时怒喝魏华音,“放肆!听不懂话,故意曲解,阴阳怪气的不尊母亲,不敬不孝!你还想干出啥来!?”
白玉染隐在人群中,窝了一肚子的怒火,听见魏秀才这话,一个不敬不孝的大帽子盖下来,这是要毁了音宝儿!?他正要冲出去。
“好一个不敬不孝!这帽子盖的真大!我看看是谁不敬不孝!”回家的柳满仓过来看魏华玉和于文泽这边卖的咋样,就见了这一幕,听见了这番话。
人群自动退让开,让他走上前来。
魏秀才一看是他,顿时脸色一变,“岳父!是音姑这死丫头出言不逊,对为母不尊,实在有失体统。我是她父亲,理应好好管教她!”
说魏华音对柳氏不尊是事实,他是当爹的有权管教,而柳满仓无权阻拦他管教自己女儿。
柳满仓听着他的话,气的太阳穴凸起,青筋直冒。他没本事,一辈子只生了一儿一女,女儿早亡,儿子还不争气。可他纵然再穷,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捧着长大的。
“只是讲述个事实,防止你们误会能无缘无故分一笔钱,知道事实再希望落空,就成了不敬不孝!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魏华音的话的确不好听,她身为一个晚辈,柳氏就算是继母,是后娘,也是不能像她那样,直说柳氏耳朵出问题,嘲讽她要捞钱。
但后娘和元配的孩子本就在人们的意识里不对付,乡下也没那么严苛的规矩,她的话也不算大过。
魏秀才是当爹的,是长辈,即便所训不对,也是应该。魏华音不能反呛。
但是,柳满仓是魏秀才的长辈,他训的话,魏秀才也要听着。他是读书人,是秀才相公,他要和魏华音一样,就是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