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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 第36节(2 / 2)

他有些狼狈,输给齐青本以为武选无望,却不料李忠义来得及时,他本并无意武状元之名,去比也是为了应允与裴熠的约定,如今天熙帝下了恩,他没有不上的道理,他最后又比了三场,最后一场输给了赵彻,他挨了赵彻两拳,嘴角青紫,此刻都还挂着彩,裴府的人要给他上药也被他给拒了。

“我没能夺下武魁第一。”早晨的兴奋早就在疲累中消散了,此时他有些懊恼,“还是没资格进你的禹州军。”

裴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见他衣着破皱,脸山还带着伤,也不忍多说,便安慰道:“你能在关统领手下过十招,这已是不易了。”

“可我不想加入禁军围着皇宫转,我想的是上阵杀敌跟着你的禹州军。”纪礼对于能在关津手下扛过十招并不感到庆幸,对人人都敬畏的禁军也并不在意。

“谁说一定是禁军了。”

纪礼回首,见霍闲扇子动了几下又被合上,大概是凉的。

身后的霍闲款步而至,他扬声说道,“皇上只说是编入正军,禹州军也属正军,你不妨求求定安侯,编入哪个军队,关津可是能起到一半的作用。”说着他便挑眉看了裴熠一眼。

其实霍闲不提,裴熠也打算这么做的,他顺着霍闲的话点点头,说:“他说的有道理。”

第47章 劫难(七)

初冬夜寒,太后倚在熏了香的暖帐中说:“听说定安侯已经病愈了?”

芷兰姑姑踩着细碎的步子退到账外,低语了几声,外间的人便纷纷退了出去。

“是。”芷兰姑姑,微垂眉眼轻声说:“他前几日在城里酒楼进出,正好让赵王府的人瞧见了。”

“正好?”太后闻着帐中香十分馨甜,支颐侧卧,“皇上选入侯府伺候的人既然不能好好照顾他,便叫她们回来罢。”

芷兰姑姑思忖着说:“奴婢明白,着人寻个理由接她们回宫。”

太后点点头,听到外间的声音有些大,便问:“怎么了?”

芷兰姑姑回话:“是公主来了,奴婢方才吩咐未得召见不可进来,想来是公主担心了。”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芷兰姑姑请她进来

锦蓉拖着绯色的宫装,得了应允便疾步进了门。

“蓉儿有急事?”隔着幔帐,太后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了出来。

“蓉儿无事,只是方才她们拦着不让进,蓉儿担心母后。”芷兰姑姑缓缓地掀起了幔帐。

“母后无碍。”太后说:“适才说起,武选尘埃落定,元春前可算是了了你皇兄的一桩心事。”

锦蓉面带笑意的说:“阿彻脾气虽然急躁了些,但历来武官都不拘小节,他能从一众高手里脱颖而出,不枉母后平素对他的一翻疼爱。”

太后睁了眼,抬手揉了揉眉心,说:“疼爱是一回事,他能明白又是另一回事。”

隔着暖帐,锦蓉抬眸看了芷兰姑姑一眼。

“武选高手如云,若非母后事先做了万全准备,阿彻哪能这般顺利。”锦蓉卸了小指上的护甲,绕到后方替太后揉额,“母后一翻苦心,他会明白的。”

太后牵了锦蓉的手,轻轻握在手里:“先帝去后,母后带着你们这些孩子,若都如你一般贴心,母后也能少操些心。”

锦蓉搂着太后,侧脸贴在太后的高髻上,就像儿时那般撒娇道:“大祁没有母后操心,哪能有现在这般盛世。”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说:“你长这么大也没出过皇城,哪知道盛世是和模样。”

“蓉儿只想陪伴母后身边,只要母后在,这盛世便会如母后所愿。”

锦蓉是先帝最不在意的一个孩子,在被太后接来之前,一直跟老宫女生活在一起,她生母从前是浣衣局的女官,长得有些姿色却性格泼辣,偶然得了先帝宠幸生了她之后便撒手人寰,锦蓉自小是由乳娘照顾长大的,虽是皇女,但先帝从未召见过她,她是在低等宫女堆里长大的,从前生母总刁难这些宫女,她们不敢反抗,人死后便将怨恨都撒在锦蓉身上,太后接她回去的时候,足足养了两年身体才算好起来。

“皇宫再好,也如囚笼,哀家一生锁困其中便罢了,你却不必。”太后也抱着她说:“高墙之外的世界哀家此生已无缘亲眼去见,你若是看到了,那便是哀家看到了,你可愿意做哀家眼睛,去替哀家看一遍人间繁华?”

锦蓉依偎着太后,眼中平静的说:“蓉儿当然愿意。”

武选后第三日,谒都罕见的飘了雪,像春日的柳絮,无声的落了一夜,晨起,便能见到一地的薄雪,司漠在裴熠卧房前捏了个拳头大小的雪人,敲门的时候却没听到房内的动静。

明明是冬日,禁军大院当值的却着单衣两两结对一起晨练,天光刚刚破晓,皇城也在慢慢苏醒。

裴熠打马而来,他停在禁军的办差大院前抬首看了看上空还飘的雪,里头的人听到声音便提着刀跟了出来,看见来人腰间的牌子顿时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愣着干什么?关统领在吗?”裴熠抬脚上阶,可门口叫着几人堵得严实,他只走了几步,又无奈的停下来了。

“你就在此,我去通报。”说话的少年见裴熠面生,立刻反应迅捷的同其他人说:“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大人。”

裴熠挑眉,只得等着,片刻后他又回来了,关津跟在他后头,对于下属拦住的人是定安侯丝毫没有责骂,只是说了句“见定安侯不得无礼。”说完便抬手叫他们回去接着练。

“怎么不进去。”关津明知故问。

裴熠笑了笑,没说话,跟着他往里走。

“无事不登三宝殿。”关津单刀直入,“不知有何事。”

进了屋便稍稍暖和些许,不时便有下人上了茶。

“关大人直爽,本候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裴熠开门见山的说:“武选那日你有意放水,旁人看不出便罢了,你我都是练家子出身,多少还是能看出些破绽,关大人一直被人称叫铁面官,何以对纪礼会差别对待。”

关津神情一滞,他以为当日没人提出异议便是没人看出端倪,不想时隔几日还是被人看穿。

“你既然看出来,当日怎么不说?”

“我只想知道原因,并不想因此叫谁断送自己前程。你当是知道被人发现你和纪礼甚至裴国公府和禁军都要受到连累。所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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