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白身不是想加入我们吗?好啊,把这只灵□□出来,晾你们也没有更好的东西了。”男登山者手中凝出法诀。
“他不是灵兽!”宴绥自身毫无修为,却用肉身护紧了小狼崽。
“蝼蚁一样的白身。”男登山者笑了。
季寻真回望左右,没有一个人想要站出来,包括宴绥曾经的侍从们,他们明明是这群登山者的领头人,如今仿佛就跟瞎了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登山者作践宴绥。
仿佛就是瞬间,自己怀里的小狼崽一动,它蹦跳出来,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跑完房内一圈。
然后又重新跳回了季寻真怀里。
正此时,谈明月也潜入了房间里,他正站在门口。
手里抱着剑,冷眼见如今在登山者中发生之事。
以往少年身处高位,所行之处,人人都是低着头,严正而恭谨的模样。
他很少看到过他们抬起头来,蔑视一般,去踩着更加卑微之人的模样。
真是——
谈明月眼睫垂下。
【丑陋。】
这般想着的时候,那男登山者已发出了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一瞧,那男登山者的衣裤,随着他的尖叫,在一瞬之间,湮灭为灰烬。他露出……非常不堪的……身体,男人又羞又怒,双手胡乱去遮,却怎么也遮不住全身。
众人惊呆之际,又听见一声惊呼,“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为什么这么痛?!”
他们转过头去,见那方才发声的女登山者,脸上长满了又红又肿的疙瘩。
“这只狗,都是这只狗干的!!”女登山者,指着季寻真怀里的狗,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姜承光这下不聋了,他皱着眉头,来到季寻真身前,“道友,你这只灵兽……”
“他非是灵兽。”季寻真轻轻把小狼崽拢在自己的怀里,保护得很好,“他亦是登山者,跟我们一样的登山者。”
“且问,若是有人把另一人当做畜生灵兽,侮辱轻慢,甚至意欲杀之,那此人该不该反抗?”季寻真反问。
一句话,把姜承光准备了满口的话,堵得说不出来了。
“那他们怎么办?”姜承光指着那对男女修士。
“上清界的法则,不就是一报还一报吗?”季寻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既然他们可以欺负宴绥不知那客栈的规则,她为何不可编一个上清界的‘法则’来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人。
姜承光迟疑了一下,他虽贵为此次择选的甲等修士,到底是初来驾到,并不熟悉上清界的种种规则。
他怕自己因不懂闹了大笑话,只得悻悻然放过了季寻真他们。
众修士听季寻真如是说,却也不敢再找他们麻烦。那只土狗诡异得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妖修,若是惹恼了它,这男女登山者的下场就是小惩大诫。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里间传来,“承光哥,那人头马都痛死了,还是没从它身上找到什么好东西。”
一扇通往里间的门打开,入眼的是一个双手占满奇异紫色汁液的男人。
从他打开门的那一刻,季寻真酒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血腥味,带着淡淡的花香,和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这紫色汁液……紫色汁液……电光火石间,季寻真意识到,这不是紫色汁液,而是鲜血!
同样的,谈明月也在见到此人时,瞳孔微澜,“人头马的……血液……”
这群胆大包天的登山者,他们竟然敢杀人头马?!
季寻真同样想到了这一层,她抱着狼崽跌跌撞撞跑了过去,还没进里间,她所看到的一切,彻底震慑了她的内心。
那是一间禅房,破败的佛像,仿佛露出不同以往的悲悯。
佛像之下,堆放着小山一样的尸体。
全是灵兽和妖兽们的尸体,每一只都开膛剖腹。
这群登山者为了找到宝物,残忍地将他们一只又一只的杀害,掏出内脏查看,然后随意将尸体丢弃。
季寻真看得血液上涌,充斥脑门,她讨厌无知的登山者,讨厌这种毫无意义的试炼,讨厌对生命充满了亵渎行为。
她缓缓退后,蓦然脚腕一热,自己被一个东西抓住了脚腕。
她低下头来一看,登时吓得差点魂魄出窍。
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简直……简直就……像一团肉泥……
它身上的几乎每一个部位,都被摘去了,连肋骨都被一根根取了出来。
五官被割去,只剩下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季寻真。
死不瞑目地,望着她。
“真是晦气,那只人头马被折磨成了那样子,还不肯说自己身上哪一处是宝物。”浑身都是紫色血液的男人轻蔑地擦着自己身上的汁液。
然后他看到了宴绥,立马露出了嫌恶与戒备的神情,“五……五皇……”
“他说他叫宴绥。”宋小二连忙堵住男人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