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利特没想到一年之内第三次调查马丁实验室的首席工程师的死亡,尤其是这一次与前两次不同的地方,蔡乾义死在实验室里,根据表象来看,蔡乾义不是自杀,就是一个密室杀人案。就在古利特从警局到实验室这短短的路途中,先后有五个人给古利特一个几乎差不多的建议,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查一查马丁实验室的所有东西。
古利特虽然一直在德玛城分局,但是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他打心眼里不赞成这样的想法,只是晓得,很多事不能说;古利特借用了实验室的员工餐厅,把需要询问的证人全部集中到了这里,以方便警方做笔录,不影响现场勘察的工作。对于一名手下的组长提出要检查所有电脑,寻找蔡乾义死亡真相的建议,古利特只能在心里骂这个反骨仔,表面上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有搜查令吗?”皮鲁斯皱起眉头,双手交叉,彬彬有礼地问:“实验室里的很多资料事关机密,你们不相信现场,就按流程来吧?”
“你早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对于组长的抱怨,古利特没好气地说:“你没看见实验室这些人的表情吗,他们其实都很冷静,甚至没有人对我们正在检查的东西多看一眼。皮鲁斯的不满,正是要把我引出来,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如果感觉人手不够,向顾局汇报,请求支援。”
古利特话里一副无所谓的意思,可是眼睛在环顾四周,寻找有没有异常的目光在暗中注视着自己,最后把目光落在正在看风景的姜飞身上。古利特大步流星地走向姜飞,审视着姜飞说:“事情有点蹊跷,我们谈谈,对你我都有好处。”
姜飞凝视着古利特,宽敞的餐厅透光度很好,墙上描绘的是一个个带有小故事的卡通图案,固定的桌子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都晓得警察在办案,没有平时的嘈杂声和员工们的笑声阵。姜飞摇摇头说:“事情并不重要,我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说。”
“你确定你们没有拿走蔡乾义的装备?第一时间报了案?”古利特的思绪在那个小熊身上,根据古利特的经验,哪怕就是蔡乾义自杀,他拿走了小熊身上的东西,但是所有人能证明蔡乾义没有出房门,那么那些东西肯定没被拿走,还留在蔡乾义的房间里。如果被人拿走了,嫌疑最大的就是进入房间的四个人,姜飞、龚蔻、阿梅、托马斯。
姜飞笑了笑,把古利特带到阿梅的办公室,在阿梅办公桌电脑上,古利特看到了两段视频,是阿梅在进入房间前,临时摆放在门框上的两个针孔摄像头,现在还插在门框上。从视频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没有人去碰那只机械小熊,就是托马斯,也只是远远地观察。马丁实验室的人谨慎到了这个地步,古利特无话可说,喊来警员拷贝下两段视频。
古利特趁着警员闻讯的空间,独自走到平台上,打通了顾指火的电话:“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对,姜飞他们能证明这一切,我明白,我会封闭蔡乾义的房间,所以搜查令和封闭的文件需要你马上安排人送过来。”
顾指火一听就没反应过来,古利特是企图脱身,封掉一个办公室并不困难,但是警方与顾指火需要的是真相,哪怕双方对真相的想法不一样,但是前提还必须是真相。顾指火斟酌着说:“不要这样!你们还是要抓紧时间寻找线索,一旦蔡乾义被证实是自杀,我们就没有理由封闭房间,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
古利特回答说:“顾局,调些精兵强将过来,要不然我担心对付不了这些人;后面我会继续与他们谈谈,多了解一些东西。毕竟我们是警方,如果在追逐同一件事,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顾指火几乎有一分钟没出声,他默默地揣摸着古利特,是含有恐惧还是另有目的;古利特不是跟随顾指火成长的人,从敦克岛调来以后,就一直在德玛城分局,几年的时间默默无闻;但是古利特在分局的影响力就像一根常青藤,懒懒地瘫在墙上,然后慢慢地爬上墙头,布满整个一面墙壁。
顾指火知道自己用词必须准确,如果不同古利特谈好将是个危险的失误;毕竟古利特就一直在现场,如果随后的问题再出来,那可能会让古利特焦头烂额。自然,那样一来,顾指火的日子也不可能好过到哪儿去,顾指火低声说:“能杀了蔡乾义的人,或者让蔡乾义自杀的人,都是非同小可,是谁并不关键,关键是这个人就在马丁实验室;我们不得不去猜想,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打算干什么?”
古利特知道他必须谨慎,顾指火对马丁实验室的调查是花了大本钱,古利特实际上知道得太少了:“顾局,你的意思是有争议,内部的争议。怎么会?现在实验室已经被卫氏集团伸进了手,其他人要么为钱,要么为了将来的发展,就算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也应该有什么折衷的办法。”
“这就是你要查清楚的。”顾指火欣慰地说:“你能想到这些很好,你现在开始,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不要回避心里那些可怕的想法。两个问题,蔡乾义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在他的工作房间里;对于大多数来说,办公室并不是一个自杀或者杀人的好地方,除非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再有苦衷,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古利特心里嘀咕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顾指火想多了,蔡乾义只是为了错误付出代价。蔡乾义与龚蔻的事情不是秘密,网上虽然不是沸沸扬扬,但是三天两头有自媒体的画面与文章,言辞也比较露骨,人人都看得见;有一个人可能受不了,就是米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