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于嵪,你是对的。”顾指火并不像米卡奇想象得那样从容自若,面对于嵪的坚持,顾指火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我再讲一遍,于嵪,就算你说得是对的,但是完全不用警局的计算机系统,这是我能做主的事情吗,你难道不知道那浩如瀚海的资料都是存在电脑里的,没有电脑,我连一个人都调不动,甚至不知道该去找谁。”
于嵪不为所动,抿着饮料的吸管说:“头,你不能发疯,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理智,不受所谓的数据影响而理智地思考,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计算机,没法证明是因为我们把所有的数据都交给计算机分析,是不是?”
“你在把我向绝望里推,于嵪。”顾指火当然清楚于嵪说的有道理,要不然也不会同意设这样一个违反规定的局:“你是在拿我做圣坛上的祭品,如果我跟着你们瞎哄,最后恐怕连退休金都没有,要在牢中度过余生。”
于嵪的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头,我们的余生已经不到三个月,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率性而为,做一点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我是自私自利,不去想你在副局长的位置上有多难,但是人命关天,公理长存,从我加入警队的那一天起,我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能挽救危机,不管这危机来自何处,我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既然人生不到三个月,我们何不赌上一回,因为我们除了时间,已经没有东西可输掉。”
司空南山仔细地看着于嵪,于嵪脸色十分平静,顾指火有些恼怒地说:“你可以回去,我记得你的家乡就在青藏高原。”
“头,我不打算和你告别,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办?”于嵪明白自己需要努力:“头,不管我们平时怎样,但是你明白,我们有过志向,在今天依旧坚持底线,如果你害怕,可以退出;我希望你在最后的时光里过得像一个宁静快乐的梦,剩下的事交给我。”
“说什么呢!你一个人干不成任何事。”司空南山的火在往上冒,朝顾指火行了一个礼说:“顾局,你回去吧,我陪着于嵪完成后面的事,你回到局里,可以帮助我们遮掩一点,也能拖延时间,两个多月很快就能过去,或许我们还没有进入最后的绝境。”
顾指火一把抓住司空南山的衣领,在司空南山坚定的目光中松了手,帮司空南山掸掸衣服说:“如果计算机真的操纵了这一切,那么将是一场战争,而不是什么案件,作为目前知道假设的副局长,这是我自己的命运,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就不会叫别人为我背锅,你们记住,无论如何不要丧失理智,我有个感觉,姜飞那伙人应该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辜。”
司空南山与于嵪同意这个看法,姜飞不是代表着某一方势力,就是一脚踩到了别人的痛处,要不然那些机器人机器狗也不会不断地去攻击这个凡人;回过头来看,姜飞是有所准备的,在一次次袭击中都安然无恙,身边更是聚集了一群稀奇古怪的人。虞孟力、渊文笙等人不说,就是武珍丽和唐泰斯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同样,这些人的来历与姜飞一样神秘。
看两个部下反应过来,顾指火露出充满信心的微笑说:“渊文笙说过,姜飞和他不是悲剧的主人公,但是他们纵然有机会,也不会坐诺亚方舟离开。你们想,这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们的心目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兴许这些事在有意无意中已经开始做了,这才逆了某些人的龙鳞,所以我会在警局坚持到最后一刻,当洪水已经泛滥的命运无法挽回时,会有一架直升机在德玛城的楼顶上等你们,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
顾指火的语气里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于嵪的身体在发抖,举起一只手说:“老天还是可怜我的,最后给了我一次机会。头,你走吧,如果弄出事来,就说我们俩违规,怎么做都行。”
顾指火点点头,昂然地走出了房门,笔直的背影如同一杆枪,让司空南山和于嵪像看见一个陌生人;在平常的日子里,顾指火是一个很油腻的人,左右逢源,甚至是某些人犯错的后盾。要不是顾指火在破案子上确实有一手,司空南山和于嵪平时都不大愿和他亲近,但是这一刻,顾指火赢得了两人的尊重。
司空南山望着门被关上,冷静地对于嵪说:“我已经通知了国内,把你的情况和姜飞他们的情况都报了上去,估计很快就有人来支援。顾指火把我们和米卡奇一样,用另外一种方式排除在最信任的人外,这都没关系;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证据,假设再多,逻辑链再完善,没有证据都是没用的。”
于嵪恢复了常态说:“这不怪顾指火,他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事实上就是有证据也没用,你们都是第一时间汇报给两边,很容易产生权力游戏,如果我们的假设是真的,这么多年,难道一次都没有抓到过,还是有人发现了秘密,与对方达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