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了手中的小铲子,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夏昕怡难堪地咬住下唇,眼泪控制不住地砸下来。
清澈的泪珠落在泥土里,氤氲出一片潮湿的深色。
她觉得自己的心口破了个大洞,有点冷,更多的是自怜自艾的痛苦。
他,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她的奢望,看出来她的不自量力。
癞蛤蟆竟然也敢想要接近天鹅,像是个认不清自己地位的小丑。
太可笑了。
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夏昕怡吸了吸鼻子,心中有些崩溃。
可是,凭什么她不可以呢?为什么是她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呢?
阮女士不也是贫民窟出身,在泥淖中成长起来的吗?
既然不注重出身,为什么偏偏不能是她?
客厅里,阮寒星抬眼,见到霍沉空着手进门,好奇道:“昕怡呢?”
“不清楚。”
霍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挨着她坐下,问道:“夫人在做什么?”
“外婆给我编的手链,好看吗?”
阮寒星伸出手,眼眸含着笑意弯起,略有几分炫耀地晃了晃雪白的手腕。
她纤细的腕子上,正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绳,隐约可见编织出来的精细祥云纹路。
本来就堆雪砌玉般的肌肤,在红绳的衬托下越发莹润,激烈的颜色碰撞,凸显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多出几分奢侈品般的高贵遥远来。
红绳上还拴着一个小巧的金如意,寓意着“万事如意”。
外婆的手很巧,这条手链就算放到奢侈品店也丝毫不违和。
阮寒星明显心情很好,笑着道:“快要出成绩了,外婆特意给我编的,要讨个好彩头。”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开心。
这一刻的她,像是得到了家长宠爱的小女孩,想炫耀又不好意思,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很好看,特别衬夫人。”
认真端详了两眼,霍沉颔首,忽然又道:“外婆,既然囡囡有,那沉沉没有吗?”
“霍先生!”
阮寒星不敢置信地大叫,瞪大眼睛看他:“我是高考成绩即将出来,外婆才送我的。你也要高考吗?”
这个人,怎么还跟她争宠啊?
厚脸皮。
这是她外婆!
怎么好端端的,跟人抢外婆的宠爱?
霍沉眼底掠过笑意,面上却照旧是平静到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整天谈生意,当然也希望能够万事如意,一切顺利。”
“难道夫人不舍得?”
他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声音轻了几分,道:“都说月老牵红线,不能跟夫人用红线绑在一起,戴同一款红线编成的手链也是可以的。”
阮寒星的脸颊顿时烧热,顾不上吃醋,嗔了他一眼:“外婆还在呢,胡说什么。”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冷漠疏离,怎么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当着外婆的面,饶是她一向从容,也忍不住生出几分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