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交给路微凉的时候，朝阳恰好看见了落地窗前站着的顾子夜，头朝他偏了偏，示意他出来说话。
拐弯处，朝阳靠在路灯下，点了根烟看迎面走开的顾子夜，问他，“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江文的讨厌家伙？”
顾子夜双手插在兜里，摇了摇头。
“今天她哭了。”朝阳狠狠地吸了口烟，“除了她父母去世那会，我还没见过她哭的这么厉害。”
顾子夜放于兜里的手紧了紧，看他，“因为江文这个人？”
“可不是，我都没惹她这么哭过，要不是看她在身边，tm老子早就懒得跟他啰嗦先揍一顿再说。”
“我知道了。”也记下了这个名字。
“这几天你看着她点，那家伙估计还会来a大找她们。”
“她们？”顾子夜看向他。
“嗯，听疯丫头说那个叫江文的好像在酒吧里调戏过李朵，被她用酒瓶砸过头，因此怀恨在心，也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学校，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会看着她的。”
话说完了，朝阳摆了摆手，“走了，还得伺候一个跟屁虫，真烦人。”
目送朝阳离开，顾子夜同样也靠在了路灯下，而后看着马路呆，刚刚她进门那会，红红的眼他都看见了。他想那会她应该哭的很厉害，要不然怎么就那么一会功夫，眼睛肿的那么厉害。
那天的事情过后，朝阳找到江文已经两天后，他正在一处小酒吧里做驻唱。想不到那么烂的一个人，唱起歌来还是有点味道，也难怪当年那会迷的小跟屁虫昏头转向，甚至不惜要跟着他远走高飞。
等江文出来的时候，朝阳找人围住了他，将人带到了小巷子里。
见人被带过来了，朝阳架在废弃酒桶上的脚收了回来，玩弄着新买的匕首，“听人说，你当年挺受小姑娘欢迎的，是吗？”
摸不清朝阳想干什么，江文挣开身边两个人的束缚，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来讨点利息，还有就是警告一下你。”
靠在墙上，朝阳示意前后左右的人上前，而后只听得一声声有节奏的闷哼声。
“手下轻点，注意别把人脸给打花了，毕竟人家还靠它吃饭。”
“是，老板。”
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不过一会，人被拖了出来，朝阳连连啧啧了几声，蹲下来看江文，“这世上你谁都可以动，就是不能动她们俩，今天就只是这样了。如果后面我有听到或者看到你去了学校，那么就不只是今天这样了。”
江文吐了一口血水，干脆就翻过身躺在地上笑了起来，“是吗？”
“你笑什么？”
笑什么，江文自己也不知道，他笑路微凉的可悲，也笑李朵那小姑娘自私和有所保留，他想她一定没有说实话，全程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最大的受害者，而后粉饰了所以自己犯下的错。既然这样，那么他不介意玩点更大的，游戏当然是越刺激越好。
“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作为回礼，我理当更加厚重。”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地上江文枕着头看天，“既然是回礼，自然是不能说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游戏开始了，要知道当年因为路微凉，他原本签约的唱片公司黄了，上歌唱节目的安排因为官司缠身换成了别人。虽然后来家里托关系逃过了一劫，可后来越混越差，甚至沦为酒吧服务员，以前比他差的人都已经小有名气了，让他怎能甘心。
现在他活的已经够糟糕了，家里人这些年也对他渐渐失望了，所以他不介意更糟糕点，只要能报复她，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因为李朵的刻意隐瞒，所以朝阳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权当他是疯了，没在意。
第二天，a大的bbs炸了，所有关于路微凉的过去被恶意扭曲捏造，什么高中乱搞男女关系，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乱，还配上了路微凉被那群女生脱了衣服猥亵的照片。如果不了解路微凉过去的人，看到了这样的帖子，还有下面一个个自称是路微凉同学的接二连三爆料，不相信的人也会相信。
这个帖子是凌晨一点的，而路微凉很少关注bbs上的消息，以至于到了图书馆还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当进图书馆的那一刹所有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时，她根本就没在意。直到出了图书馆，准备回公寓时，一路上与她擦肩而过的同学朝她指指点点时，她才察觉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时，手机响了，看到来电她按了接听，“喂，朵，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朵急切的声音，还有她跑步喘气声，“微凉，你在哪？”
“我从图书馆出来，怎么了？”
“微凉，出事了。”原本在外面写生的李朵，一大早看到bbs上的消息，想也不用想是谁，几乎是从小镇上跑出来的，拦了一辆的士，“，他在学校的bbs上了当年的那些照片，还故意扭曲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你赶紧回家，打电话给顾学长，其他人的话不要听，也不要看论坛上的帖子。”
“他了什么？”
“没什么，你赶紧回家，打电话给顾学长。”
挂掉电话，路微凉并没有听李朵的，搜索了一下点开了学校的bbs，几乎是看到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她便没能拿住手机，手机滑落下去碎落一地。
终究还是躲不过了，看着对她指指点点的同学，还有她们嘴里的言语“你看就是她，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人，还真是想不到”、“可怜顾学长，那么完美的一个人竟然栽在了她手里，真是替他不值”……
天旋地转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也好，坐在教室里也好，走在回家的那段路上也好，每天每时每刻，永远都有人指指点点，再也忍不住，路微凉双手紧紧地插入间，书散落了一地也不知，踉跄着身子没有方向的在路上跑着，只想远离人群，远离一切，远离所有。
叶梓看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中午，她去了路微凉的班级和教室，所有人都说她没来上课，电话也打不通，怕再晚点会出事，她赶忙给颜智打电话，让他联系顾子夜。
“老二，出事了。”
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颜智撞开，正在开会的顾子夜回头不悦地看着他，原本斥责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在看到他递过来的手机时，脸色突变，风一般跑出了会议室，边拨打电话边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