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梨对国公府已经厌恶到极点。
强行将若梨抱回去前,裴屿舟冷着脸命令住在偏门附近的小厮将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回到奕竹院时,里面自然是灯火通明。
送若梨回房后,裴屿舟便吩咐丹青和刚刚清醒些的丹颜给她换衣服。
接着他便回到自己房间,在阿七的帮助下脱去衣衫,处理伤口。
这无疑是裴屿舟受伤最重的一次,精瘦坚实,肌肉均匀的背脊上已是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阿七错愕不已,一时竟无从下手。
“快!”
裴屿舟蹙了蹙眉,哑着声呵斥。
“是,世子。”
惊回过神的阿七忙不迭地应下,开始用热水打湿布巾,为他擦拭血迹,涂抹伤药。
期间少年一直紧抿唇瓣,面色不变,只额头时不时地有豆大的汗珠渗出,在下颚处汇聚,滴落,顺着胸口蜿蜒,在他腹部紧实分明的六块腹肌间穿梭,最后汇聚到性感的人鱼线下……
前院隐有喧嚣传来时,裴屿舟刚包扎好伤口,换上崭新的黑色寝衣。
闻声,他抬头望向窗外,唇角微动,桀骜的凤眸中浮上几分冷冽的讽刺之意。
“都烧干净了?”
他沉声问处理完血水,匆匆跑进来的阿七。
“是的世子。程姑娘的衣服,以及院中血迹都已处理干净。”
“只是……”
抬头看向桌前的少年,阿七欲言又止,神色多少有几分为难和忐忑。
轻笑一声,裴屿舟双臂环胸,嗓音慵懒磁性,仿佛早已了然:“她不肯?”
第30章 离京城
“是。”
点了点头, 阿七心道您既然知道干嘛还要我去跑这一趟。
反正程姑娘肯不肯的结果都没差。
最多就是少走段路。
“人走了就开始收拾,除了银票,其它能少则少。”
扫了眼乌云散去, 月明星稀的夜空,裴屿舟放下手臂往门口去, 跨过门槛前,他沉声道。
“是。”
而此刻若梨正抱膝蜷缩在床上, 丹颜和丹青在旁边焦急地劝说着:“姑娘,世子此番是为给你报仇,如今京兆尹带人查上门了,你就帮帮世子,先渡过这一关吧。”
“是啊姑娘, 世子他受伤不轻,若被发现定会下狱,到时只能任人宰割了。”
床上的人儿耷拉着眼帘, 神色空茫无力,声音犹带嘶哑:“给不给我报仇都是他的决定,我从未提过, 如今又凭何要为他遮掩。”
“更何况若不是他我已经离开了。”
“你们别再说了, 府上并非只有我一个女子, 我不会去的。”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却无从说起,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以前她们只以为若梨是有些小性子,如今才发现她真狠下心时,实是油盐不进, 让人无措。
不知听进去多少, 足尖点地, 随意斜靠着屏风的少年意味不明地低笑起来,在两个婢女错愕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挥手,让她们退下。
二人悬着的心落了几分,行礼后便熄灭所有烛灯,匆匆离开。
虽然有国公爷在,但出事的毕竟是丞相最为宠爱的儿子,京兆尹两边都不敢得罪,为了不落口舌,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走个过场。
而他们这些下人也不能露半分怯,让人抓着端倪。
若梨能感受到裴屿舟的靠近,纤细的身子下意识往旁边躲,直到抵着墙退无可退。
在床边坐下,他脱了鞋袜,格外潇洒地抬腿上来。
甚至不需要侧眸,裴屿舟结实的臂膀便横在若梨身前,直接将她摁倒,自己也跟着侧躺下来,换受了伤的右胳膊轻轻压着她,扣住她纤柔的肩。
左手背支着脸颊,他半撑起身子,深邃又隐有灼热的目光紧锁住若梨。
除此之外,他却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
明明压着她的结实手臂没用力,可少女就是抬不起身,只有手脚能费力地扑腾,“你不要再轻薄我了……”
到最后,若梨累得不想再动弹,美眸中也氤氲起浅浅泪光,嗓音湿糯,又带着让人心疼,却也莫名想笑的无助。
懒懒地勾起唇角,裴屿舟不以为意地挑眉,语气无赖:“这就叫轻薄?”
说着,少年原本漆黑的瞳孔渐渐有了沸腾之势,他放下手,猝然往前,薄唇贴于若梨柔软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
臂弯下娇小香甜的女孩无意识地战栗,而她白皙的耳朵也变得又红又热,小脸一会儿抬起,一会儿落下往旁边躲,试图避开他无孔不入的灼烈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