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想骂她蠢,可又十分内疚,也许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可万一证明不了,四姐肯定得坐牢,那就太冤了。
她以为老四会生自己的气,哪想到老四哭了会儿说:“老六,要不你还是别查了,华子肯定不是一个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房间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的,虽然没看清脸,但身上气势特别不一样,反正我赶紧给他让路,后来还有那个开车的,也很特别,怎么说呢?就是遇到事了很淡定,我看不清脸,但人家肩膀都不动,头都不往回看,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厉害,也许是黑涩会啊,你还是别查了。”
兰静秋叹口气:“我是警察,不可能选择性的查案,再说了,我不查的话你会被判刑,如果免于刑责就是罚款和监/禁,不会太长时间。”
“没事,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现在想想我真的太蠢了,他那些甜言蜜语明明就是小说电影里的台词啊,我居然感动的一塌糊涂,把自己当成了女主角。他叫我把信烧了是不想留下证据,我居然听话的给烧了,还在他的暗示下跑去找他,真的太蠢了,发现不对劲了还跑回去找他。”
老四越说越气,伸手锤着自己太阳穴,兰静秋忙拦住她,“好了,就当这是个教训,虽然惨痛了点,但很有效,这不怪你,当局者迷,他就是针对你设下的骗局,肯定一骗一个准啊。”
“是啊就当这是个教训吧,坐牢就坐牢,想开了就没事了,反正咱爸有钱,我本来就不在厂里干了,也不用听他们的闲话,到时候自己开个店,哪怕街上摆个摊也能养活自己。”
兰静秋愣住:“四姐,你怎么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别泄气啊。”
老四推开她,两手握住她胳膊,郑重道:“不是,我没泄气,我说真的,不就是坐牢嘛,命保住就行了。老六,你不是说他们是为了报复你吗?要是你把我救出去,他们肯定还会找机会下手啊,你得抓到华子才能救我,那你跟他们的仇就更大了,他们以后还会找机会算计你。老六,就这样吧,就当你被他们报复到了,别再去招惹他们。”
兰静秋没想到向来自私的老四,居然不怕坐牢了,宁愿让她别查,也别再惹华子。明明刚见她时她害怕紧张的手指甲都要啃秃了。
兰静秋第一次感觉到警察身份的无奈,就像她跟金厅长说的,冲着她来没事,别动她的家人。
“四姐,放心,如果真是我猜测的那样,我们会斩草除根,把这个犯罪团伙彻底铲除掉。”
“哪有那么容易,老六,听四姐的话,别查了。”
兰静秋皱眉:“四姐,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你在害怕什么?”
老四哭道:“没了,我自从离开家碰见的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详详细细地说了,哪还有隐瞒。”
兰静秋拍拍她:“好了,别哭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查都不让我查了?”
“我……我隐瞒了一个眼神!也不是隐瞒,就是忘了!”
兰静秋愣住:“什么眼神?谁的?鸭舌帽的还是司机的?”
“华子的,我说我不出国,他怎么劝我,我都说不出去,还生气地说想回家,然后就趴在床上哭,他就没声了。我见他不劝了,就转头去看他,他看我的眼神特别瘆人,就像在看死人,但瞬间他就笑了,开始哄我,我就以为我看错了。现在越想越不对劲,静秋,让我坐牢吧,没事的,我不怪你,都是我自己太蠢了,你千万别去找他们!咱惹不起躲得起啊。”
兰静秋叹口气:“四姐,我是警察!”?
第463章 支援
兰静秋安抚好四姐, 还请一个小警员去给她买了几本闲书回来看。
老四是真怕了,不肯让兰静秋查,但这能不查吗?
兰静秋说:“别再想华子了, 只当是被狗咬了, 剩下的事由我来处理,你在这里边是最安全的, 该吃吃该喝喝, 别多想,有人提审的时候不要不耐烦,态度好一点。”
老四答应着,又担心地问:“真能找到他吗?老六,你可别逞强,找不到就算了, 千万别冒险, 本来就是我太蠢惹出来的事, 让国家该怎么判怎么判吧。”
“先别灰心,等我的消息, 还有我想跟你商量下, 要不要跟家里说?我建议是先不说, 不然咱爸咱妈肯定得赶过来,他们过来帮不上忙还得添乱,再说没准最后虚惊一场不用坐牢呢。”
老四连连摆手:“别告诉他们, 老六,就算我坐牢也别告诉他们, 我不是留了信说要跟华子结婚组建家庭吗?就让爸妈以为我没良心, 为男人抛弃了爹娘吧, 等出来, 我再回去好好孝敬他们。”
兰静秋叹口气,老四原本十分活泼,话多,也跳脱,现在看起来沉稳多了,看来这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四姐,谢谢你,等我消息。”
老四苦笑:“谢我什么,你不怪我就好了,要不是我太蠢怎么会搞成这样。”
兰静秋心里酸涩,一把抱住她:“别再说你蠢了,我也被人骗过,针对你设计的谎言怎么也逃不开的,不怪你。我想谢谢你这么坚强,不然我会更内疚,四姐,希望你能再坚强一点,就当被爸妈关禁闭了,别慌别急。”
老四眼泪又涌了上来,推了她一把:“我知道了,你赶紧忙去吧,别在这儿招我眼泪了。”
兰静秋叹口气,又叮嘱两句才离开审讯室。
老常已经看完了笔录,皱眉说:“兰同志,你四姐也确实够冤的,被这个华子害惨了,既然这个华子试图带你四姐出国,没准他有这方面的门路,知道你四姐被抓,他很可能会偷渡出国。”
兰静秋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他已经跑了,不过他绝对有团伙,肯定不会放弃国内的市场。”
老刘说:“没错,跟华子在小旅馆的男人还有开车接他们的司机,肯定都是他们一伙的。”
兰静秋说:“他们很警惕,我四姐都没看到正脸,不过哪怕只有侧脸也得画像,万一能用上呢,还得让她好好回忆一下那辆车,现在的私家车不多,就算没留意车牌号,也得好好问清楚,市面上就那几种车型跟颜色,从车管局排查,应该能查到线索,看来我们还得回莞市查。”
老常说:“这也是个思路,不过我建议别抱太大希望,有车的确实不多,但流动频繁,跨省都不会有记录,出现在莞市的私家车不一定登记在莞市人名下。”
兰静秋叹口气:“没错,只从这方面查确实有难度,那个面馆老板呢?招了吗?他定了700克的货,这剂量可不小。”
老常说:“招了,他是第三次买货,之前都是华子来跟他交易,他怕频繁交易会引起注意,就在电话里让华子多带点过来,要七百克,分七次给钱。”
他说着叹气:“真没想到我们小小的郴州市居然能消化下七百克毒品,大部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上班,哪来的钱?从哪接触到的?”
老刘不由叹道:“这两三年毒贩确实越来越猖獗了,不过你别说华子的上家还挺大气,真没见过买毒品赊账的。”
兰静秋更肯定这事跟彭勇有关系了,因为他以前抢地盘的时候就这么‘大气’,利用这种手段挤垮了竞争者,因为他手段太跋扈,还差点被人当街砍伤。
不过彭勇并没有一直用赊账的模式,在挤垮对方独占市场半年后,他就变了模式,要求先交押金才能取货,而且在取货时银货两讫。
之前是送货,后来是取货,之前是赊账,后来是交押金,而且一次能买多少货,要看你交了多少押金。
彭勇很自得自己这一套模式,还跟兰静秋解释过,他说一开始发展的毒贩里太多以贩养吸的,这些人都是危险人物,一旦被抓肯定会供出上线下线。
还有些是有别的癖好,比如说赌或是把钱大把花在女人身上,这些人留不下钱财,更舍不得交大笔的押金,就被排除在外了。
剩下的是都有魄力有能力的毒贩,这笔押金他们很快可以赚回来,也会小心地维护好渠道,可以长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