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明蓁并不着急,暗中观察他的神色。
“哎呀!”何修之也说不清楚,“我惹她生气了,大嫂帮我劝劝可好?”
陈霖淮看着他很是嫌弃,“你一个大男人话都说不清楚,你不说因何惹袁小姐不快,让我娘子怎么替你去劝!”
明蓁轻笑一声:“何公子,你可知今日锦云为何会跑来台县。是因为袁将军要将她送回京城姑母家议亲。她心中有心仪之人,不愿听从将军的安排,便离家出走了。”
“她怎可如此莽撞,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何修之脱口而出,语中带着焦急。
明蓁笑笑不置可否,“我已知晓何公子的意思,会劝着锦云回济州听从将军安排的。”
“不是的,大嫂……”
何修之下意识地阻止她,求助地看了陈霖淮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你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是袁小姐瞎了眼才会看中你。你又不想成亲,一个人多自在。”
何修之暴跳如雷:“你,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见他急成这样,明蓁心中已经有了分晓,她面上不动声色。
“何公子,你既无意,早些告诉锦云是对的。此事关系她的闺誉,何公子便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过,以后她去了京城你也无需烦恼。”
明蓁说完这话,也不给何修之辩驳的机会,“我去看看锦云了。”
她转身便下楼去,何修之急得只能抓住陈霖淮不放。
西跨院里,桂香正陪着婉儿玩耍,正房们还是紧闭着,明蓁上前敲开。
见到她,袁锦云心里的委屈又涌上来了。
“姚姐姐……”
“你们二人谈得怎样,能和我说说吗?”
袁锦云很是丧气,“他对我无意,是我自作多情了。姚姐姐,他定是觉得我是个粗鲁不知羞的女子。”
“你怎么会这般想呢?”明蓁很是心疼她。“我眼中的锦云是一个开朗大方、自信爽朗的女子,我不知有多羡慕你敢爱敢恨的勇气。”
袁锦云有些不相信:“姚姐姐,你真好,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不是安慰你,”明蓁握住她的手,“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人,何公子也没有看轻你。还是他忙着找我来安慰你,唯恐你会伤心。”
“真的?”袁锦云眼中又有了一丝亮光,不过很快就黯淡下去。
“他那大概只是君子风度,怕我想不开,就连拒绝我时,也说,也说是……”
袁锦云将何修之的话重复一边说给明蓁听,语气依旧消沉。
明蓁笑出了声,“我觉得何公子说得很对呀,不是你不够好,就是他配不上你。我若是袁将军也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姚姐姐,怎么你也这么说?”
袁锦云真的没有想到明蓁也是这样想的,不禁有些着急。“何修之他很好的,他……”
“傻姑娘,”明蓁阻止她说下去,“若是他让你自卑自弃,那他所有的好都一无用处。我们身为女子本就有诸多不易。大多数人的亲事都是不能自主的。但我以为,无论遇到怎样的男子都不能失了我们的本心,不能为了屈就别人而看轻自己。”
锦云一个女子都鼓足勇气先开口表白,明蓁觉得若是何修之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向袁家提亲,那他便真的配不上锦云。
她这一番也是真心心疼袁锦云,不想她因一时的迷恋便委屈自己去迁就。
果然,袁锦云将明蓁的话听到了心里去。她沉思了片刻,便也想明白了。
“姚姐姐,多谢你,若不是你这一番话,我还在这里钻牛角尖呢。”
她轻哼一声,“何修之看不上我就算了,天底下男子这么多,我还不信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
袁锦云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缓过神来,便继续跑到院中和婉儿玩耍。晚间用过饭,甚至兴高采烈地和明蓁一起跑去商号二楼看焰火。
济州的商铺多,今日上元节,几乎家家都出巨资买了焰火来燃放。玉带河上空已经被点亮。大朵的焰火争相绽放,光彩夺目,看得人眼花缭乱。火花如同瀑布一样落到玉带河里,整条河也仿佛变成了一道银河。
袁锦云和婉儿一起趴在窗台上,忍不住尖叫起来。
“太美了……,姚姐姐,这里简直是太美了,比在济州城楼上看到的焰火还要美。”
隔壁房间里,何修之听着她的声音不禁有些心神不宁。他还记得那日在兵营救下袁锦云,她并没有同别的女子一样被吓得惊慌失措,甚至哭都不曾哭一声。他印象中女子都是柔弱的,还是第一次见如她那般坚强勇敢的女子,不免印象深刻。
后来得知她是参将府的小姐,更是诧异她和别的大家闺秀如此不一样。
他从未想过袁锦云居然会心仪他,说不欢喜是假的。但一想到自己在将军府中连个侍卫都打不过,顿觉丢脸至极。
若他中了武举,还敢厚颜试着去将军府提亲,如今,他又凭什么呢?
袁锦云早在前一次来台县时,便在城中买了一处宅子。如今看过了焰火,便和明蓁告辞回去了。
何修之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关心道:“袁小姐,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袁锦云看不不看他,“不敢劳烦何公子,我有侍卫护送。”
转过身来对着婉儿她却笑靥如花,“婉儿妹妹,姐姐走了,有机会姐姐再带你出来玩。”
婉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喜欢袁锦云,也忙挥手和她告别。
眼看着袁锦云的马车要走远了,陈霖淮气得踢了何修之一脚。
“活该你打光棍,既然有意,还不快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