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曹家喜铺的人, 陈霖淮很是嫌弃。
“曹飞家的铺子,他们来和你谈什么生意?”
明蓁也不知,便让桂香先将人请进来。
不多时桂香引着人从侧门进了后院, 来的正是曹飞, 他的笑声爽朗。
“霖淮,你也在这里是不是?我来了, 你也不亲自来迎?”
陈霖淮步出厅外,见到他也有些意外。
“你何时来的台县?”
“今日刚到, 一进城就听说大嫂的铺子开张,便过来道贺了。怎么样,我够兄弟吧?”
陈霖淮嗤笑一声,“你这两个月带着我的那只“常胜将军”在济州城的斗场不知赢了多少场,如今终于想起到台县来了, 我还要谢你不成?”
“哈哈哈, ”曹飞笑的很是得意:“哎呀!大家是兄弟, 不要这么计较。再说了,若不是我当初你也不能那么风光的将大嫂娶进门不是?那只蛐蛐能和大嫂比吗?”
这话陈霖淮反驳不了, 蛐蛐算什么,当然是他娘子重要了。
陈霖淮满面温柔地看向明蓁, “蓁蓁, 这位就是曹家喜铺的少东家, 曹飞。”
虽然早闻其名, 明蓁还是第一次见到曹飞, 没料到他竟如此年轻。
“小铺开张,多谢曹公子前来捧场, 快里面请!”
曹飞看呆了一瞬, 觉察到陈霖淮正在一旁瞪视着他忙回神施礼。
“大嫂客气了。”
三人进了厅堂重新落座, 桂香那里送了茶水过来。
“曹公子,请用茶!”
曹飞道了谢,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又和陈霖淮说起闲话。
“自你成婚以后,也不见你往济州去,今年秋季的蛐蛐大赛,你和修之都没参加。我也是没料到你二人竟会进了台县的大营去做哨兵。兵营里最是无趣了,你们居然还真能受得住?”
陈霖淮神色严肃了不少,“哪里无趣了,我如今觉得再没有比兵营更有趣的地方了。”
曹飞一脸惊讶地瞟了他两眼,面上很是怀疑。不过想到他大概是当着自家娘子的面吹牛,也就不去拆穿他了。
“对了,大嫂,小弟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明蓁微微一笑,“曹公子有事请讲。”
曹飞此人,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看着不务正业一般,但他做生意目光很是敏锐,自从接掌济州的铺子以来,连带着铺子的生意红火了不少。
“我今日见了大嫂铺子里的不少绣品,发觉绣样很是新颖不俗。大嫂也知,我家的喜事铺子也售卖喜帕、嫁衣、喜帐、之类的绣品。所以想来请教大嫂,能否割爱赠一些绣样给我们。当然,这价钱也好商量。”
明蓁明白了他的来意,心里有了盘算。
“曹公子能看中我铺子里的绣样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怕要让曹公子失望了,我铺子里的绣样是不卖的。”
曹飞面上微僵,确实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对绣庄来说,绣样就是立身之本,不愿意卖也是正常的。
“曹家喜铺的生意遍布南北,我们春华堂不过是刚刚开张的一间小铺子,虽有些冒昧,但明蓁也想和曹公子谈一笔生意。”
曹飞见事有转折,便忙开口道:“大嫂请讲!”
“曹公子应该也看过我铺子里的货品了,不知曹家喜铺需用的绣品,可否能从我这铺子里采买一些呢?嫁衣、喜帐之类的大件绣品,明蓁不敢包揽,但是帕子、荷包之类的小物件,我这里花色还是不少的。”
没料到明蓁会如此说,曹飞有些吃惊。他原以为春华堂不过是陈霖淮的娘子当做消遣开的一间铺子,没料到她是正经在做生意,且头脑如此清醒。给曹家喜铺供应绣品,自然比只卖几张绣样的生意要长远。
“大嫂能保证品质吗?”
“那是自然,我们两家可以签下契约,若是品质有问题,我定会赔偿曹公子的损失。”
曹飞笑道:“大嫂既然这么说,小弟就放心了。至于需要多少,花色如何,明日我让铺子的掌柜来详谈。”
明蓁笑着应下,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还是她第一正经和人谈生意,曹飞看着年轻但实则很是精明,明蓁心里也是没底的。
生意谈成了,曹飞又提醒道:“大嫂,我看到你铺子对面新开了一家杨家绣庄,杨家的少奶奶也是济州人,在家中备受江同知宠爱,平日里很是嚣张跋扈,你可要小心她一些。”
“多谢曹公子,我已经见识了。”
陈霖淮皱眉道:“杨半仓的娘子,她竟然敢欺负你?那我可要好好和杨半仓算算这笔账。”
“夫君,”明蓁忙阻止他,“大家开门做生意,公平竞争,她要做什么我自会应付,不需要你来出面的。”
明蓁也担心陈霖淮冲动,今时不同往日,陈霖淮如今进了哨兵营,明年还打算考武举,自是不能留下什么话柄。
“况且,我们也不过是言语间争锋了几句,我也没有什么损失的。”
陈霖淮听她这么说,才略放心一些,但也打定主意,改日一定要先和杨半仓那小子好好“聊聊”。
曹家喜铺的掌柜隔日便上门来了,他选定了花样,喜帕和荷包都各定了五百件。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双方都谨慎了些。
荷包和喜帕的制作相对简单一些,不过若是一个人来做也要大半日。明蓁把人聚在一起,将制做的工序细化了,有裁剪的,有绣花的、做绳结的、缝合的,按照各人的所长分配不同的工序,这样下来,制作的时长大大缩减,品质也有了保证。
村里的工坊都是周氏来管理,明蓁便提出给她娘分成,周氏起初是不要的,但明蓁坚持。
她娘的嫁妆一多半都给了她,手里值钱的东西已经所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