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内丹说就是,何必劳烦一个外人。”苍霄邪肆地一弯唇,“若我取出内丹,阿阁可得好好补偿我。”
白曛咬牙,这厮就会占便宜。
晏怀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赫连东狐除了一双眸色更深,没有任何反应。
江沉阁退开位置好整以暇,笑得暧昧,“看你表现。”
苍霄受到鼓舞,握紧梅花□□,刺了数次,只将坑变作洞,离内丹所在还差得远。
其余两人的眼中都透出讽意,晏怀竹白绸下的唇角也弯出讥讽的笑。
苍霄收起□□,不无遗憾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玄龟的坚硬程度。”
若活着的玄龟他想击杀是不在话下,反而死的才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
赫连东狐抛下一句,“没能力就比逞能。”
如同平静的湖泊掷入一枚石子,掀起波浪,白曛七嘴八舌地骂道,“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我们不能拿你怎么样,除去身份你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大放厥词谁不会?”
苍霄也忍不住突突跳动额太阳穴,“听阁下这么说,倒是身怀不同寻常的能力可以拿到内丹?”
晏怀竹本想拱火,但江沉阁调整了姿势,他立刻噤声,隔岸观火。
轻飘飘的四个字彻底止住他们的喧闹,“说够了么?”
白曛被强行打断,看她这般维护那个帝君,积攒了满满一肚子的怨气,“阿阁,我们是在帮你出气,当时他竟那般对你……”
江沉阁用含光伸进凿出的小洞中,玄龟的骨架坚韧如铁,尤其是需要护住要害的腹部,“我说过,我是自愿的。我做他三天女奴,他给我进入秘境的资格。”
“你要秘境资格,可以找我……”
“找你有用么?你不过是药宗的一个毒门长老,连药宗都做不了主。”
白曛的千言万语尽数被堵了回去,“我……”
一众女修们唧唧喳喳的场面冷却下来,随后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居然是天涯榜排行第二的药宗!“什么叫区区一个毒门长老!”“他就是毒医道君么!”
“那边的蓝衣道君好像是点沧派的,可点沧派出了这么个霁月风光的道君我不可能不知道。”
“仔细看,那个玄衣道君的衣袂上绣有魔宗的宗门徽印。”
晏怀竹朝着女修门的方向微微一笑,“点沧派凌苍子见过各位。”
“啊……”女修们捂住砰砰乱跳的心口,晏怀竹却笑得越发纯良,阿阁对待灵月宗纪玉有所不同,他也得好好笼络一下灵月宗,拉近与阿阁之间的关系。
纪玉也被那春风拂面的笑容吸取了注意,回神时,她下定决心定要找曾师叔祖好好打听他们几人的底细,一个药宗长老,一个点苍派宗主还有一个魔宗之人,观其样貌在魔宗怕也是地位不低的,剩下一个众星捧月的道君来历也不会简单。
“啊!”突然传出几声女修恐惧的尖叫。
赫连东狐蹲下身,取下鹿皮手套,他的手指玉长,指节并不如其他男性那般粗大,纤瘦精致得似一尊琉璃雕像,可那看上去易碎的手指却猛地插|进玄龟的腹部,几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手指搅动着血肉与内脏,他找到那枚隐藏至深处的内丹才拔出手,玄龟青灰色的内丹捧在他的掌心,血淋淋的。
血腥,恐惧,恶心,胆子较小的女修已被那画面冲击得几乎作呕晕厥。
赫连东狐将那沾满血的内丹捧在江沉阁的面前,仿佛捧的不是内丹,而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这令江沉阁想起在地宫中,他毫不留情地穿透三皇子的胸腔,微微跳动的心脏捏在他的手掌。
她打了个冷颤,不去看他平静中透着死气的眸,他没有问她为何逃走,正是这种无言迫得她难以呼吸,“多谢。”
灵力托住内丹,捏了个清洁咒,将其洗净后才纳入怀中。
赫连东狐这才拿出一张洁白的丝巾,擦掉手上的污秽,他穿透捏碎玄龟的骨头时,指甲也随之断裂后翻,露出鲜嫩的粉肉。
他像不知疼痛一般,擦完后复又带上手套。
江沉阁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正要走时,赫连东狐开口道:“江沉阁,我的奖赏呢?”
江沉阁抿了抿唇,在两男近乎吃人的目光中凑近他的脸颊,蜻蜓点水般印上一吻。
如灌蜜糖一般心底甜丝丝的,赫连东狐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白曛偏过脑袋,眼不看为净。
苍霄移开视线,轻哼了一声,倒给别人做了嫁衣。
晏怀竹虽然看不见,但也猜到情况,笑容有些挂不住。
如小山一般的玄龟化作齑粉忽地消散,只在原地留下一座金银玉石、仙草丹药堆积的宝山。
灵月宗的女修们沉浸在喜悦中将宝山分了个干净,就连纪玉也得了不少宝贝。
江沉阁只想要玄龟内丹,她的时间不多了,只有靠炼化别人的内丹才能恢复到原来的修为,虽然她并不想这样……
苍霄等人自然也看不上这些身外之物,一行人再次踏上前往黑塔的路。
暮色四合,灰色的天空变暗,翻过这座丘陵便离黑塔不远了,在秘境之中御剑飞行消耗的灵力是外界的三倍,若是遇险容易降低作战能力,还不如依靠两条腿赶路。
纪玉悄悄地睨了那四个风格迥异的男子好几眼,拽上江沉阁的手臂,将自己埋在肚中许久的疑问说出,“曾师叔祖,那穿朱衣、众星捧月的男子又是何身份?”
赫连皇室甚少入世,灵月宗刚好排在天涯榜第十一,认不出赫连东狐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