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后秧苗已经插下,收割还没到时候,农事相对较少,正是采桑养蚕的好时节。
易县地处江南一带,丝织业发达。荒山大队里,也有桑园,这个时候蚕已经孵化成虫,女孩子们负责喂蚕,男孩子则采桑,也算是比较清闲的工作。
蚕室有两间教室那么大,里头搭了高高的架子,一排排的,和图书馆一样。每个知青负责三个架子,排了值班表,轮流照看。
王河英和薛梅并不在一个班上,所以她上工的时候,薛梅在参加学习。这样,她就落了单。
她这个人,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一个人清清静静,反倒开心。
“闺女,听说你昨天昏了,被人送到医院去啦?”她正爬在梯子上,收拾蚕沙,管理蚕房的当地老大妈突然走了过来。
她手上带着红袖章,头发花白,平时话不多,和王河英也没什么交集,可这时候却是一副热心模样。
“大娘,怎么了?”王河英见她突然这么问,心头不由咯噔一声。
“你来,你下来,我有话个要问你!”那大妈伸手扶着梯子,只招引她下来。
王河英见状,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于是只好将手里的竹匾往架子上一放,爬了下来。
“你慢点,仔细摔了!”大妈见她手脚挺快,连忙提醒了一句。
“哎,”王河英虚应了一句,接着便爬了下来,问:“大娘,你要问我什么?”
“我想问问你,好好的,你怎么就摔了?”大妈话里有话,却并没有把话挑明。
这个问题,听上去十分八卦,可王河英却一下子明白了这话背后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王河英摇了摇头,只说:“好像看见个人影,后来就昏了。”
“人影?!什么人影?是那红眼的?”大妈凑到她近前,压低了声音问。
这话一出口,顿时叫王河英有些发抖。
她现在,就压根听不得这两个字!
“闺女,我跟你说,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妈见她不说话,就又说了一句:“你印堂发黑,脸上带有青气,只怕是不好。”
“怎么个不好?”一阵寒意从王河英的背后爬出来叫她心口一阵发虚。
“就是被邪东西缠上了!”大妈说着,往四下望了望,说:“你可不能马虎,这是要出人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