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站在花厅里,竟突然都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大少奶奶才说:“坤哥,往后再带月月回来也是一样的,等林溪落了葬,常去坟上看看,她也高兴。”
这话中规中矩,并没有错处。柳坤听了,不置可否,依旧没有搭理她,只抬头对高朗他们说:“好了,时间我前头还要忙,你们说话吧。”
“哎,坤叔,你过来是干啥的呀?”高朗见他要走,突然觉得奇怪。
“哦,我就是过来转转,没什么事。”柳坤回了一句,说罢便抬脚往外走。
他全程就只和大少奶奶说了一句话,可不知怎么的,大家都觉得,今天他对大少奶奶,有些不一样。
尤其是这莫名其妙的来,又匆匆的去,总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他走后,大少奶奶的情绪似乎也好了点,于是郑西麒又问了起来。
“大少奶奶,坤叔的哥哥是什么时候没了的?”他瞧着照片上的柳乾,问道。
大少奶奶听了这话,不由一愣,接着便低头看了眼她的亡夫,半晌才说:“他身体一直不好,大约是先天不足,是断不了根的病。”
“病得这么重?那你们……”高朗一听,也觉得同情大少奶奶。
“我嫁了他,便是他的妻子,”沈文鸢像是不愿多提,只叹了口气,说:“乾哥儿性子和坤哥完全不一样。他极温柔,什么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我们成亲三年,从来没有红过脸。”
“三年?”郑西麒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敢情这大少奶奶守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乾哥儿知道了我和坤哥的事,便从来没有碰过我,我们这三年的夫妻,也是一样有名无实!”沈文鸢点了点头,瞧着照片上的柳乾,又补了一句:“他是真君子。”
这话里,似乎也带着一份爱与敬重,看得出来,柳乾必定是待他真的好。
也许原本,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等着柳坤回来,便将这件事情拨乱反正,把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该复位的都回到原来的位置。
可谁曾想,等柳坤再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林溪!
“感情的事,终究讲个机缘,光是互相喜欢还不够,还得有正确的时机,”大少奶奶叹了口气,说:“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或是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都不行。再有天时地利人和,却又阴差阳错的,终究便是欠缺了一个缘字……”
大少奶奶沈文鸢的这番感慨,着实动人。
人到了她这个年纪,随口的一句慨叹,听着都富有些哲理。
几个年轻人听了这话,心里都像饮了口陈酒似的,正回味,便看见前面又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