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不对了,大少奶奶,月月的照片,你为什么只给他看啊?我们难道就看不得?”郑西麒故意这样说。
他这个人,一激动起来,嘴上容易没了把门的,也不分什么场合心境,自己说痛快了就好!
“为什么只给他看?”沈文鸢这时候也一挑眉,瞧着阿杰就说:“我看的出来,杰哥儿心里对月月,不一样!”
这话,说得巧妙,落在阿杰心上,他的心就是一颤,在抬起头来看大少奶奶的时候,眼里的光都变了。
这就像是他乡遇知己,那种感激,那种共鸣,叫人激动!
“哎?”郑西麒这二百五的个性,一听这话,顿时乐开了花,一把拥住阿杰的肩,就问:“大少奶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小子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竟会被你识破了?”
“傻小子,这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是瞒不住人的。”大少奶奶听了这话,只是笑笑。
“哦?哪两件事?”郑西麒又问。
“第一桩,是打喷嚏,这第二桩么……”沈文鸢顿了顿,眼梢往阿杰那里一瞟,才说:“便是一个人眼睛里的情。杰哥儿说起月月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和你们都不一样,骗不了人。”
说着,沈文鸢再次将眸光落到阿杰的身上,她的眼睛里,有赞许。
她真心觉得,柳月能得这样一个真心人的喜欢,是福气。
一个女儿家,还有什么是比的一个真心人的喜欢,更幸福的呢?
这样的幸福,看着平凡,其实却难的很!
想到这里,沈文鸢的眼神便悄悄地又黯淡了下来。
看着这些年轻人,她心里不由想起刘长卿的两句诗来——欲并老容羞白发,每看儿戏忆青春。
曾几何时,她也便同他们一样,被人惦记,也惦记这别人。这种情入愁肠的滋味,现在想来,却也是美好的!
“大少奶奶,你看着坤叔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也不一样。”沈文鸢正兀自感伤,高朗就突然开了口。
他瞧着沈文鸢,眼睛一瞬不瞬,极真诚地问:“你和坤叔,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我瞧得出来,你对他,也不一样!”
问这话,他并不是戏谑嘲笑,而是带着一种欣赏。
自从来了这柳家村,他突然就开始理解了那些情至浓时的痴。
可高朗这样想,郑西麒却并不能领会,他只以为他是情商太低,说错了话,因此一个劲儿地朝高朗使眼色,生怕这一句话激怒了沈文鸢,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好在,沈文鸢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听了高朗这话,只是凄然一笑,随即便说:“我对他,一不一样的,又有什么要紧,终究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罢了!”
这话一出口,郑西麒顿时觉得自己是吃了个大瓜,脸上那表情夸张的,一个脑袋都盛不下他这眼耳口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