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老别着急,不就是一些木料吗?没了咱再买新的,咱活人总不能还叫尿给憋死!”
族长的老伴儿在一旁痛哭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能在一夜之间,把那么老些东西偷走?难不成闹了鬼了?那可是上百根木料,上万块砖头啊,怎么就悄无声息地让人给弄走了?连个车辙都没有,到底是谁偷的啊?”
“不管是谁偷的,几根木头,几块砖头,也没有我族长太爷重要!”颜小熙示意颜小东把银子拿出来。
颜小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照颜小熙的意思,拿了五十两银子,放到炕沿上。
“族长太爷,这五十两银子,你老拿去,再买些材料吧,咱老颜家的祠堂,无论如何也得盖起来。”颜小熙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老得明白,什么都没有人重要,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族长看到这五十两银子,身上的病顿时就好了大半,他眼泪汪汪地看着颜小熙,“二妮子啊,太爷谢谢你了。”
颜小熙笑道:“族长太爷,你老千万别这么客气,这是我应当做的。我和我东哥不打搅你老休息了,你老好好将养着,咱们老颜家的祠堂还指着你老重建呢。”
族长大声道:“老大,帮我把东哥儿和二妮子送出去!”
族长家的大儿子在他的招呼下,将颜小熙和颜小东一并送了出去。
族长躺在炕上,感慨道:“这二妮子了不得啊,可惜了,她是个丫头,她要是个小子,咱们老颜家都得跟着沾光啊。”
族长的媳妇拿着一块脏兮兮的大帕子,擤了擤鼻涕,这才开口道:“了不得有啥用?将来早晚要嫁人的,除非她一辈子不嫁人,不然的话,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回到家中的颜小东,忍不住小声问颜小熙,“二妮子,咱家挣点钱也不容易,你干啥又给族长五十两银子?”
他还是很心疼银钱的。
颜小熙笑道:“东哥,你不懂,这叫收买人心!”
“可是,咱家已经给了一回钱了,他们买的东西丢了,也不怪咱,咱凭啥还给拿五十两银子?”颜小东很是想不通。
颜小熙笑道:“东哥,村里人的眼睛都盯着咱们呢,咱们家的作坊,除了九奶奶一家,一个村里人都没要,还不知道多少人恨咱们呢。这时候,咱们要是不拿钱,在村子里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只要他们使点坏,咱家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颜小熙是被除过族的人,深知其中的厉害干系。
在利益面前,乡里乡亲、亲戚里道这种词汇就是个笑话。
所以她仍旧选择了迂回地处理这件事情。
她先给了钱,再把他们买的盖房子的材料偷偷藏进空间手镯里,这样一来,“颜家庄”的祠堂就盖不起来了。
她再拿一次钱,表面上是安族长的心,实际上,却是下的一剂猛药。
但是这些话,她不能告诉颜小东。
拿了银子的族长很快病就好了,随后,又领着村子里的人忙活着开始采买材料,准备盖祠堂。
这一次,族长比较慎重,他安排了村子里的几个壮劳力,轮流值夜,看着这些材料。
就在他把材料全都采买回来之后,颜小熙把蒹霞打发了出去,让蒹霞把那些盖房子的材料再次偷走。
村子里几个值夜的壮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东西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全都吓坏了,马上敲响了铴锣,把全村人都召集了起来。
族长急急忙忙地赶来,当他发现,那些盖房子的材料再次不见的时候,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颜小熙很是低调地出来晃了一下,便又回去睡觉了。
族长怒火攻心,导致了心梗,这一次躺下,再也没有起来。
丧事办得挺热闹,颜小熙还随了一两银子的份子钱。
“颜家庄”的人都觉得,村子里闹鬼,于是请了个阴阳先生过来看,阴阳先生装神弄鬼地忽悠了几两银子走,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盖祠堂的事情,一时片刻的,也没人敢提。
所有的人心里都有数,打祠堂起火那天起,到盖祠堂的材料丢失,如果不是闹鬼的话,那么就是来自神明的惩罚。
有人猜到,许是“颜家庄”的人在暗地之中做了什么不容于苍天的事情,才会连累祖宗的祠堂都保不住了。
尤其是亲眼看到那些材料在眼前消失的村民们,更是相信这一点。
他们意识到,他们的祠堂再也盖不起来了。
颜小熙心中并没有多少的罪恶感,她只是把这些人用她的钱买的东西拿回来了而已,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不想花这份钱,也不想帮这帮人盖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