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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第一单元整合(1 / 2)

秋日沉沉,暮色降临。

首城,东来剧院附近渐渐聚集起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早蹲守在剧场门口七八个黄牛,在排队的人潮中不住走动,嘴巴里更是念念有词。

“今晚《明月思》剧目首秀,前座可拍摄好位,有需要的吗?”

手里持拿着印有女子单人写真的官方宣传册页的大批粉丝聚在一起,一个个对这些黄牛咬牙切齿。

“这些黄牛可真够不要脸的了,大半夜和我们抢票不说,还跑来剧院门口倒卖,真是气死个人了。”

“前座开放的摄影位明明一百八的票价,他们居然张嘴就要叁千,真是QNMLGB……”

“别说了,我已经Emo了,每周都要这么抢,头都大了。现在连普座票都难抢了,价格翻一番,虽然伊伊呼吁大家别去黄牛手里买票,可抢不到的基本还是要买……官网什么时候能设立防黄牛机制啊……”

“基本实现不了,鬼知道黄牛手里怎么那么实名认证过的vip账号,MD,我都怀疑黄牛才是东来亲爹!”

“唉,没办法,谁让我们首席魅力大呢!”

说着说着,言语里竟还透着一股莫名的自豪。

舞台幕后。

身姿纤柔,腰身紧致的女人,还穿着带着水袖的练功服,发髻高挽、素肌清晖。一张脸明婉绝艳尚未着妆,就足以让大多数男男女女自惭形秽语无伦次了。

最后一遍和剧目导演确认完演出细节,白伊才点了点头,在助理的催促下去了妆造间。

明月皎皎木苍苍,

遥思美人隔天江。

夜深吻笛忆容光,

帘卷西风泪满裳。

庭院楼阁,梧桐落叶。

女人腰肢婉转,提沉含腆之间衣袂翩跹,回旋游弋,更似惊鸿别影。

曲终月落,天欲将明。

独守明月的女人鬓发生霜,双手捧心,神态凄婉,欲说还休。

一滴凄苦清泪自眼角滑落,让人观之柔肠百结心颤不已,久久不能释怀。

剧终。

灯光骤然亮起,一时掌声雷动。

白伊平稳了呼吸,面带微笑,向台下四面观众一一致敬。

凌晨时分,换回便装的女人长发轻扬,随着同事们一道出了剧场,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果然,数百条恭贺信息如潮而至。除了,置顶的那个备注为“思思”的人。

她不可名状地连连眨了眨眼,最后,手指下移,点开了备注为“饲养员1号彭女士”的联络人头像。

-乖女儿,老妈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你爸说今晚那个微博,又上热搜了!

-对了,你和那个姓邹的小伙子,还有联络吗?

-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啊?你叔叔阿姨们都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呢

-你看,你都叁十了,也不说带一个回来给妈见见

语音一条接一条传来,白伊笑了笑,最后按下了语音键。

“妈,我现在是巅峰期,恋爱结婚都是没影的事,你别瞎折腾了。最后耽误了别人可不好。再说了,我又不愁吃穿住行,要男人干嘛?现在到处都是杀妻案,我恐婚。您老要是想抱孙儿,我改天就去领养一个小女孩儿,给您带回去见见~”

-死妮子,净会气我!

叁言两语,从乖女儿沦落到死妮子的白伊,微微笑着,关闭了手机屏幕。

顺势取出车钥匙,脚步轻快地朝露天停车场走去。

结束首演庆功宴之后,时间已是凌晨后半。

长久以往,习惯独居的白伊,从不担心晚归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居住的小区私密性和安全防护等级极高,从不担心会被骚扰。

又或许,是顺利结束首演稍微饮了一些酒水的缘故,今夜让她颇为放松。

出了电梯,白伊径自打开公寓的入户门。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开门时,只打开了一级防护锁。

二级防盗的反锁,早已被人解除。

这个女人可真够蠢的。——这是陆洄对白伊的第一印象。

客厅与阳台被厚重的遮光窗帘间隔开,只拉开了一半。

被粗绒布遮挡的另一半阳台空间里,陆洄正穿着盖住两只手臂的黑浴袍大大方方躺靠在摇椅里阖眼小憩。

如果不是窗帘另一半也被拉上,发出电子齿轮自动运转的声响,惊扰了她的睡梦,她还真意识不到,这间屋子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她最近格外浅眠,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处,刚刚倒是难得能够深睡。

陆洄狭长且阴柔的眉蹙了蹙,一双侵略感十足的眼睛在黑夜里缓慢睁开,眼底满是轻视和嘲弄。

室内通明的光火被深色的粗绒布格挡,但亮起的时间也并不长。

她只是扭头欣赏了一会儿落地窗外的夜景,客厅的灯就被关闭了。随后传入耳的,便是从盥洗间门后传来的,哗啦啦的注水声。

看来对方是打算泡澡了。路洄薄唇轻勾,面上邪气肆意。

就在这座房子的主人回来前,她已经观光过女人的盥洗间,并征用过对方浴室中的淋浴。

浴室的地面不可能干得那么快,所以她特意打开暖风,吹了好一会儿,但还是留下了边角湿痕。

只要稍加留心,屋子的主人就可以察觉到与平时的迥异。

她故意留下那些痕迹,就是想让那个女人害怕,让她在惊慌失措中成为自己的俘虏。

谁知,这位被誉为教科书级别顾盼生情的东来剧院首席舞者,根本就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

陆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多少有点精心布局惨遭忽略后的恼羞成怒。

那就希望这个被大批网民吹“腰功一绝、尽态极妍”的女人,能给她带来一些值得回味的体验吧。

陆洄无声冷哼着,撩起窗帘一角,闪身进了客厅。

白伊从浴缸里跨了出来,又进行了冲淋。

等关掉了淋浴,擦拭掉身上的水汽,换上了睡衣,拿起了一直搁置在水池边的手机。

一条条翻看着朋友和同事们发来的各类讯息,并一一回讯。

人类,是始终不能长时间依靠做梦来充实自己的生物。

她迷迷糊糊地想,自从今夜回来之后,就连泡澡都有点心不在焉。

在微信里热情殷切的友人并不少,或男或女,贴心闺蜜也有那么叁五人,不时向自己打探那方面的消息。连一向开明派的母亲居然也明目张胆地催促自己。

其实白伊心底明白,母亲并不是真的希望自己尽快结婚生子,不过是希望自己身边能有个人嘘寒问暖。

事实上,白伊本身也快厌倦了这份孤寂。

无论母亲有没有发来暗示,这种过于孤单与悲伤的状态也终将发生改变,这些都是迟早的事。

这次的舞台剧目,她所演绎的女主人公黄峨,窗前苦等叁十载,最终也不过是换来丈夫客死他乡的悲讯。

白伊鼓足勇气点开了置顶的头像,却瞬间湿红眼眶。

【思思:白伊,你要等我回来。】

【:嗯嗯~思思快回来!我去接你!】

事实上,白伊与对方最后的通讯记录,永远停留在了八年前。

尽管,鹿与思的父母与邹昭都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已经不用再等了。

空难,飞机残骸都难以拼凑,更别说是上面的乘客和机务人员,自然尸骨无存。

她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去询问。

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鹿与思的确通过了安检并登上了那趟航班,没有任何滞留或者临时更换航班的可能。

——鹿与思,我不想再等你了。

不过简简单单十个字,明明很容易……但,无论如何,白伊都说不出口。

她抓住手机尾端正按下语音键的手,不住发抖。

最终,机身滑落,掉进了水池里,就算是有防水功能的电子设备,也经不起同时发生激烈的撞击。电子板短路,手机在水池中黑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脆弱的女人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掩着面,终忍不住呜咽出声。

人,始终都要活在现实里的,而不是幻梦里。

对吧?

正坐在黑暗的餐厅水台后,刚刚找到餐用毛巾捂住酒瓶口准备开一瓶香槟的女人,听到了自紧闭的盥洗室门内出传出的异动,挑了挑眉。

这是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吗?

陆洄轻声一呵,正想着一会儿看那个叫白伊的笨蛋美人如何惊慌失措的冲出来,便听到一阵压抑凄迷的哭声。

她一愣,不免停止了开酒瓶的动作。随之,心底充斥着莫名的烦躁感。

她早已习惯把凡事都牢牢掌控在自己的预期内,居高临下地欣赏别人的恐惧和不安。而今晚,截至目前为止,这位还未正式蒙面的白首席,一系列违反常规的表现,还真是超纲。

陆洄活动了一下自己左手手腕,五指屈拢,随后用拇指一根根压过其他四根手指的指关节,发出咯咯骨响。

如果她的那些跟班们看到,一定会马上确认——大小姐在生气。

在她的半路老子陆道安去世之前,她都只能是大小姐,毕竟,现在是在首城,而不是在西南。

陆洄生气时,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鲜少有表情,面上表现得格外平静,一如现在,让人瞧不出个冷暖。连平时格外有侵略感的一双凤目,都似若无神。

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她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陆洄这么想着,心情瞬间转好,她轻蔑地翘起一边唇角,用毛巾扭开了香槟的瓶盖。

“啵”的一声,有毛巾的遮掩再加陆洄的动作格外轻缓,声音并不响亮。

青柠味儿的莫斯卡托,起泡量并不高,甜度也低,加冰之后,口感十分清爽。

白伊,倒还有点品味——陆洄在心底妄自下着定论,至少这个味道,她不讨厌。

如果说,那些留给房间主人的,不算隐秘的线索,一次两次被忽略,也就算了。

可当盥洗室的门被打开后,穿着分体式黑色冰丝睡衣的女人边擦着头发,边翻转摆弄着怎么都不会亮的手机,径自走向卧室之后,陆洄彻底被激怒了。

活生生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居然被轻易无视了。

“操了!”陆洄咒骂着,不再收敛声音。

她的身手十分矫健,单手撑着沙发靠背的最高处,穿着浴袍直接翻身而过,两叁步就跨进了目的区域。

在专注于手上的电子设备的女人完全反应过来前,陆洄猛的扑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对方,企图将人往床上按。

“救……唔……”在下意识且无用的呼救声被又长又宽厚的手掌堵住之后,白伊没有过度惊慌,而是一个正踢直接过了头顶。

怀里的女人体能和反擒拿能力极强,都说学古典舞的,多少会点架子功夫。

“有点意思啊。”

陆洄毫无防备,侧着脑袋险险避开这直击面门的一脚,顺势扳下白伊的高踢腿,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如果袭击者换作是普通人,说不定真的会被白伊反制。可惜了,陆洄可是从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魔鬼。

“啊……”

一声又娇又软的吃痛惊叫从身下口中传出,撩拨得陆洄焦躁异常的心尖更痒。

她原本沉稳的声音,竟也染上了一丝沙哑:“白首席,你乖一点,我不想对你施暴。”

说完这句话后,陆洄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身体一僵,之后身体便开始颤个不停,却毫无动作。

陆洄不由再次长眉紧蹙,她真的很讨厌身下这个女人今天晚上频繁给她带来的“无法掌握”的感觉。

-白伊,你乖一点,我不想迟到。

受制于人的白伊,从心腔里涌出无数酸涩,眼泪一颗一颗从眼尾滚落,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发出微弱的悲鸣。

“呜啊……思思……”

你,回来了吗?

丝丝?还是思思?那是什么?或者是谁?

陆洄脑袋里生出一连串疑问,被她按在身下的女人一直在呜咽悲鸣,像失去至亲的可怜小猫一般无助。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白小姐,你……”

没有人可以招架住这样哭得凄绝可怜的漂亮女人,任谁看了,都很难硬起心肠来。

至少这一刻,本打算辣手摧花的陆洄不能。她松开对白伊的钳制,可女人仍旧一动不动。

于是,她起身走至白伊埋首的床畔,屈起膝盖蹲下,伸出手,去勾白伊埋藏在被羽间的下巴,动作是自己不曾有过的轻缓、温柔。

在她轻轻将白伊的脸缓缓托起后,便看到了一双热泪滚滚的美目,眼底正透着茫然和哀伤。

这是陆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白伊的容貌,薄雾朦胧的漂亮眼睛,直撞得她心脏发紧,涌落出更多说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

“别哭,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心脏怦怦跳动着,陆洄听见自己如此轻声哄说。

似乎是被陆洄的声音所感,白伊渐渐聚拢起视线,呆呆仰望着眼前人。

陆洄被她看得一怔,这位年满叁十岁的首席,除了尽态极妍的身材容貌,其他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像是惹人怜爱的小孩。

“思思!是你……是你!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当被泪流满面的女人急切地牢牢抱拥住时,陆洄的呼吸一滞。

这是她从未体味过的热烈怀抱,过于紧迫,以至于令她的骨骼内脏都不自觉地跟随女人的动作收紧发疼。

自己在贪恋这个怀抱……甚至不想打碎眼前这个可怜女人的幻想。

认错人?谁能跟自己长得相像?更别说,恰巧跟眼前这个女人不清不楚……陆洄心想。

不过,没关系。她并不介意暂时假扮一下旁人,来满足这个女人的虚假幻想。

“没错,是我……”

双手回抱住白伊柔软延展的脊背,陆洄薄唇微启,却勾勒出不被怀里人所见的轻嘲。

如果,白伊不是因为先前哭过一次,心绪十分薄弱,或许能够发现,这个自称是思思的人,眼底一片邪狞。

若非,对鹿与思的想念早已在濒临绝境……白伊又怎能看不出,眼前人从出现之始,事态都透着诡谲。

飞机坠毁,登上飞机的人怎么可能活下来……八年的时间,鹿与思能去哪儿?

为什么不告诉她,不回到她身边?

就算,鹿与思还活着,知道她在首城,但又怎么会穿着浴袍出现在她房间?

更何况,鹿与思又怎会从背后袭击她?

或许,神思懵懂的白伊,已若有所觉,但她下意识选择忽略质问这些。

是思思!是还活着的……思思。

白伊不断地告诉自己,并牢牢地抱住对方。

像溺水将沉的人,慌不择路地抓住一片浮于水面的落叶,怎么都不肯松手。

时间过去许久,两个人就一直在床畔抱拥着彼此。陆洄忍不住率先闷哼出声,怀中人的身体实在太过柔软,残存着刚刚沐浴后的温热,正无比渴求地抱住自己,亲密无间。

这让她积攒许久的欲求,变得灼热无比,宽厚的手掌顺着白伊曲线娇娆的脊骨一节节下抚,甚至不放过每一处骨缝。

“乖女孩,听话……”

微凉的唇贴触着柔软的耳轮,惹起酥麻的颤栗。

“我现在很想……肏你。”

陆洄湿热的舌尖绷起,钻入白伊脆弱敏感的外耳道。

当第一片落叶在即将落地前被吹散,那么第二片、第叁片也都会随之被风清扫。

好比近在眼前却被窗纱遮挡的夜色,只需要勾动指尖,就可以窥见其中一角,能轻易看清外面究竟是有危险的风暴,还是温柔的月……

但,才刚刚开始做梦的人,怎么肯愿醒?

白伊颤着眼睫,轻咬住下唇。

是思思啊……

所以是可以的,哪怕直接越过久别之后诉说思恋温存抚慰的环节,也没有关系。

只要是鹿与思,无论什么时候想要自己的这幅身体,都可以。

就像鹿与思曾经说的那样。

-无论随时随地,只要我在,你都可以吻我了。

于是,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软软的。

“思思……明天,我还有工作……唔……不要留痕迹……”

如果,太过刻意去注意自身下沉的趋势和轨迹,就会在水流涌入口鼻之前先行将自己逼入绝境。然后,连手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树叶,也会从指尖被冲走。

白伊强行忽略掉心下那层模糊难辨的不安,搂住陆洄的脖颈,将双唇迎上去。

绵软香甜的舌尖伸了进来,陆洄不禁睁大眼睛,连眉目之间的轻挑都失了几分。

一时手足无措。

在西南时,陆洄冷眼旁观过不少肮脏淫乱污秽不堪的场面。

男男女女在白粉催化下摒弃人性,摇首摆尾疯狂交媾,发出迷乱尖厉的叫喊,甚至完全不介意和非人的生物交合,根本和野兽无异。

她看得分明,做这种事,人与人之间的亲吻绝非必要步骤。单纯接触性器,就可以使肉体达到绝顶的欢愉。

所以,陆洄向来不允许那些女人亲吻自己,也不会施以任何有温度的回应。

当那些被陆洄当作装饰品一样放在身边的玩物,一个个试图讨好陆洄的时候,仅仅是想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浅吻,都会被降至冰点的冷酷眼神给勒令终止。

没有人敢尝试挑战陆洄的底线,如果,不想被丢进满是血泥的牢笼,被多数人、甚至是凶烈的鬼獒一同奸污的话……

但现在,陆洄却被亲吻了。

甜软灵巧的舌在四处游走撩摩,陆洄被动地承接着女人急切的吻,因为回应过于生涩,甚至显得像是个纯情的雏儿。

陆洄生生忍住将白伊捏碎在怀里的冲动,闭上了眼睛,用力按住女人头发还带有湿气的后脑勺,将那根绵软香甜的舌,贪婪地含在嘴里吸吮。

恨不得将女人的舌头整根咬断,吞咽入腹。

她学得很快,仿佛很早就会这种事,就像是一项原本就掌握通透的技能,只是长久不使用而被遗忘在角落,在与白伊的火热的缠吻中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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