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娥嘀咕了一声,“到底没有主母呢,这件事情还得侯爷出马。”
“教儿子就只能娘教啦,那要爹做什么,给钱吃饭不成。”
雪娥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等主仆回了屋子,琥珀闹着要看土仪,一打开来,却是一盒子小金锭,打成莲花的模样,怪好看的。
纵然是老夫人身边出来的雪娥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乖乖,难怪这样多重啊。”
琥珀更是目瞪口呆,“现在土仪……是金子了吗?”
“哎呀,这是好东西啊。”李平儿原本也想推拒,可瞧见那一个个方便的很,怎么也不舍得了,“见者有份。”
她抓了两个给了琥珀,又抓了两个给雪娥,“做对耳环我看着不错。”
琥珀喜滋滋地收了下来。
倒是雪娥几分惊叹,几分崇拜地开口:“平远侯明明是武将,却生得和书生一样,出手还是成堆的金子,这不就是金龟婿啊。”
“人家的儿媳妇都要有了,还金龟婿。”李平儿笑了起来,“再说了,平远侯亲和,你就真当人家和咱们平起平坐了,敢开这个口。今天可吓得我一手心的汗。”
“能换一匣子小金锭,我瞧着不亏!”琥珀俏皮来了句。
雪娥嘻嘻一笑,“今天小姐发火,可把我吓坏了,可种家少爷做的也太过分了,真让人忍不了不生气。”
“若是知道平远侯会来主持公道,我也不敢这样了。只是那时候真的可气,我拿他们当知礼的孩子,他们拿我当棒槌呢。”李平儿叹了口气,心下戚戚然,“我又不欠他们的,凭甚让我去给卢姑娘做垫子。”
看到李平儿失落的模样,雪娥和琥珀也不知道如何相劝,悄悄退了出去。
李平儿趴在桌子上,越发思念虎子了。
“我弟弟就不会这样,爹娘把他教的好,他不会这样对待人的。”李平儿顿了顿,乡音浓重,“我不喜欢京城里的人,人人都要分高低,连个孩子也要耍心眼。”
李平儿没把事情告诉江文秀,可第二日,种世瑄还是上门了。
李平儿本来不想见他,可是觉得他无辜,和种二不一样,到底开了门。
“平儿姐姐,是我们错了。”种世瑄委委屈屈地和她道歉,“我爹打了他一顿,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李平儿哼了一声,“他怕不是还埋怨我多事呢,非要挑开来说。”
种世瑄卡了一下,他二哥的确是这样的人。
看着种世瑄遮遮掩掩,李平儿哼了一声,“他如果坦陈和我说,难道我会不同意?他不了解我为人,却想要用我来成事。小子,你可别跟他学,鱼没捞着一身腥。”
“平儿姐姐,是我不该和二哥说起你的,我也有错。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姐姐,比我亲姐姐还要好。二哥问,谁做表姐的朋友最好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你了,我恨不得你是我亲姐姐。”种世瑄越说越难过,隐隐有点想要哭的模样。
李平儿被他这话逗乐了,“当你亲姐姐又没好处还得帮你的忙,我才不当呢。”
种世瑄攥紧了小拳头,“等我领了压岁钱,都给姐姐。”
“那看你表现。”李平儿轻轻松松就带过去了,“好了,你来得早,可吃了朝食?”
种世瑄摇摇头,“我一醒来就等着来找姐姐,一口也吃不下。”
“那我们一块吃点。”李平儿拿出了一个小银锭,唤来了红拂,“去大厨房,要一碗鸡汤面,撇了油。对了,你吃不吃葱花?”
种世瑄挠挠头,“我不想吃。”
“那就别加葱,加两根绿叶子菜,剁碎了放进去,没有菜味。再做一个栩哥儿爱吃的澄沙团来。”
种世瑄问道:“栩哥儿是谁啊?”
“比你小一些,是我大堂哥的孩子。”
种世瑄“哦”了一声,又问:“那他是不是得叫你姑姑啊?”
李平儿点点头。
“你们平常一块玩吗?”
李平儿摇摇头,“我们不在一个院子里呢。”
等澄沙团做了送来,表皮晶莹剔透的,撒了一层薄薄的糖粉,里头是深红色的豆沙,最里面还裹着一个腌梅子。
“好吃么?”
种世瑄点点头,“我家里也有,但是不比在姐姐这里好吃。”
李平儿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初见的时候还是个脾气臭臭的小哭包,自从犯了错,倒是嘴巴甜得很。
“吃过一个就不许再吃了,甜坏了牙就不好看了。”李平儿又哄他去漱口,“等会妙姐儿过来,我带你们去耍蝴蝶。你先在这里坐着,我要去练练字。”
种世瑄听罢,心里高兴极了,又怕吵着李平儿,“我陪着姐姐写字。”
李平儿点点头,“去拿一只小孩用的毛笔来。”
种世瑄握住了自己的笔,老老实实开始写字。
李平儿看了他一眼,瞧着不是在胡闹,也不管他了。
等李平儿练完字,扭头再看种世瑄,却已经趴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笔已经掉在了纸上,脸上还印着墨水渍。
“花猫一样。”李平儿瞧见他读书发困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
种世瑄这才迷迷糊糊看过来,“姐姐,你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