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兰盯着他的背影,也来了火气,抿着唇也重重地背对着他躺下。
躺下之后她越想越委屈,鼻子一酸,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肩膀也随之颤动起来。
身后的人僵了一下,然后坐起来,扳过她的肩膀。
李玉兰咬着唇挥开他的手,但女人的力气哪里比得过男人。
顾深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有些粗糙的指腹替她抹了抹泪水,叹了一口气问:“你哭什么?”
他这么一问,李玉兰更委屈了,扭过身子不想看他,一边抽噎着说:“我本来就害怕,你还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了!”
顾深见状,把人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李玉兰双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他,但男人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推不开。
李玉兰气得手伸到后面锤他的背,顾深闷哼一声,依旧抱着她不放。
“你都不理我了,你也别抱我,你放开!”李玉兰生气地说。
“对不起,我错了。”顾深大手放在她的脑后,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处,低声下气地道歉。
“本来就是你的错。”李玉兰哽咽了一声道。
“......好,都是我的错。”顾深无奈道。
他可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
次日,顾深依旧送李玉兰去服装厂工作。
车子在服装厂门口停下,李玉兰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顾深觑她一眼,开口道:“今天下午我早点过来接你。”
“哦。”李玉兰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干脆利落地下了车。
哦?顾深都快要被她这冷淡的语气给气笑了。
昨晚李玉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顾深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她气还没消呢。
看着李玉兰毫不留恋的背影,顾深伸手按了按喇叭。
李玉兰听到刺耳的喇叭声步子果然一顿,她疑惑地回头一看,只见顾深降下车窗朝她招了招手。
李玉兰还真以为他有什么事,转声朝他走过来。
“什么事?”李玉兰停在车窗外问。
不过她刚低下头,就见顾深长手一伸,压着她的后脖颈把她的头往车窗里一带,接着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
“没事了,好好工作吧。”他亲完后十分淡定地说。
李玉兰整个人愣住,反应过来后一张脸爆红,气得想挠花他那张挂着笑的脸。
“顾深!”她往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瞪着他,咬牙叫他的名字。
“嗯,我要走了。”顾深没事一样地发动了车子。
看着开走了的汽车尾部,李玉兰气得跺了跺脚,这人有毛病吧?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李玉兰喝了两口水后,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只不过在坐下来后,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顾深两句。
但工作的忙碌很快让她忘记了这些事,直到董丰茂一脸惭愧地敲响了李玉兰办公室的门。
看着董丰茂脸上的表情,李玉兰猜到他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李厂长,我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董丰茂嗫嚅了嘴唇,又叹了一口气道,“符翔那孩子,从小无父无母,是我惯坏了他。”
李玉兰刚想说话,董丰茂却摆手阻止了她。
“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事被拘留了也没什么可怜的。”董丰茂又说,“只是我也没脸继续留在厂里了......我今天来就是来和你提这件事的。”
李玉梅皱眉,说道:“董老先生,符翔是符翔,你是你,你没必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的。”
董丰茂摇了摇头:“是要怪我的,这么多年也都怪我太惯着厂里的人了,现在我走了,也正好和他们提个醒。李厂长,你是一个好厂长,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了的。”
李玉兰见董丰茂去意已决,便也没开口再劝。
她亲自陪着董丰茂去了财务部一趟,在他的拒绝下还是给他发了这大半个月的工资,然后又亲自把老人家送到了服装厂门口。
这位老厂长在离开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厂房,眼里含着几分不舍。
但他还是坚定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李玉兰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五天后,符翔也从看守所里被放了出来。
他回来时刚好见到来送李玉兰的顾深,立马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了缩脑袋灰溜溜地溜走了。
后来,李玉兰听厂里其他人说,符翔好像是从原本自己服装厂附近的家里搬走了,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去哪了。
符翔的事情算是彻底告了一个段落。
转眼间已经是10月份了,李玉兰工厂里的第一批货总算是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