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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向nph如你所见,我是个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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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见静待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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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了手,转过去背靠着门,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她的手臂被挤在后背和门上的玻璃中间,因为身体没有贴在上面,外边就只能看见一个细长的弱小的影子,于是阿诗琪琪格也转过身,学着她用背抵住门。

两个人隔着一层隔音不那么好的玻璃门背靠着背,像两个并未相接的点,如果从正面放出射线,不转身就永远无法相交。

“对不起。”

阿诗琪琪格郑重地向柏诗说出这叁个字,令她一切自我欺骗都崩塌,那个得到她的信任的人,在她毫无戒心地邀请上床一起休息时就带着将她从医院绑走的计划,欺骗她,柏诗觉得眼睛有些痒,一抹,原来是溢出来的泪珠压弯了睫毛,让它在这个时候还调皮地刺挠主人的眼睑。

她尽量稳着声音,所以听不出哭腔,只有无尽的落寞:“我把所有能猜的都猜了一遍,想也许是有人冒充你的样子,都没想到真的是你本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阿诗琪琪格于是将拉泽贡,一个月前始于神子的灾祸,以及自己和大祭司之间的沟通一字不漏地向她复述了一遍,不带任何偏向性,她像把自己摘出去,用第叁人的视角评判,以免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掺入自我卖惨的嫌疑。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好了这个计划,”阿诗琪琪格将话说得很绝,没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毕竟如果去死的不是你,就是我了,每个人都怕死,我也不例外。”

“那为什么还要带我治疗?还要给我办身份证明?还要让我去白塔工作,认识那么多人?”

阿诗琪琪格哑然,过了一会,在柏诗沉默的逼问下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我也很喜欢你,我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机器,你是个很好的人,相处久了很难不对你产生好感,就像养了只寿命不长的猫,卖家告诉我猫只能活一个月,不亲近就不会舍不得,所以我后来刻意在疏远你。”

“但你好像看不出来,”阿诗琪琪格觉得好笑:“一天到晚傻呵呵的,最大的烦恼就是到处找书看。”

柏诗小声反驳了一句:“我那是在干正事。”

阿诗琪琪格又笑了声,卷发顺着她向前倾斜的上半身垂下来,艳丽得像某个掌握权柄的沙漠王,就算没有烟雾的衬托也让人觉得危险迷人。

“萨满跟我讨论过很多次后不后悔这个事,我每次都说不后悔,实际上如何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阿诗琪琪格说,“我不喜欢和人工智能讨论人性,这和没翅膀的动物讨论飞行的感觉有什么区别?”

“我很高兴你活了下来,所以我来找你赎我的罪,”她进入正题,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没意见,但可能需要你再等等,”她的声音平缓,像在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等我培养出下一任能接任重担的继承人,那时候轮回塔就不再需要我,我才能完全属于你,无论是死是活。”

她向她承诺:“不会太久的。”

人一旦站在高处就会有很多身不由己,阿诗琪琪格或许也不是怕死,她只是背负太多,连轻易死亡都不能自己决定。

柏诗已经不再流泪,干涩的泪痕被她随意擦了擦,只留下睫毛上粘滞的细小水珠,无论睁眼闭眼都像个忧愁的天使,她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我不怪你。”

阿诗琪琪格遇见的问题其实很像电车难题,在一辆急速行驶的车上抉择一个关系好的人和一堆陌生人的生存机会,从来没人能想出完美的解决方法,“千万人的性命和我一个人的命比当然选择前者,就当是我倒霉,被选中成为那个例外。”

“但我也不会原谅你,这件事原本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你把我卷了进来。”

“嗯。”

“这对我来说纯粹是无妄之灾。”

“嗯。”

之后无论柏诗再说什么,哪怕是提出离谱的要求,阿诗琪琪格也一律答应她,像个笨笨的不会反驳的许愿机。

“你现在走,让人给我送点吃的上来,然后别再来见我,我短时间内不想看到你,可以吗?”

背后的门这回应答的时间稍长,一段死寂后,那声嗯终于还是如约而至。

连不能见面也不反驳吗?

柏诗突然感觉抵着的门轻了一些,明明没靠在一起,但阿诗琪琪格起身的瞬间那些模糊的温度和气息似乎也同她一起离开,她听见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那扇门仿佛被施加了一个人依靠就会迅速冰冷的魔法,凉气顺着柏诗接触的皮肤沁入心扉,让她连牙齿都冻得瑟瑟发抖。

她于是转身拧开门冲出去,终究是没忍住心里那些蛮不讲理的怨恨,任性地朝阿诗琪琪格跑去,在她听见声响想要转头的时候跳上了她背,阻止了她的动作,让阿诗琪琪格只能伸出手抱住她的腿,以免她掉下去。

她揪紧阿诗琪琪格的衣领,张开嘴狠狠咬住她的脖子,力气很大,见了血,上面的肉很硬,硌了她的牙,这点痛原本对于阿诗琪琪格来说不算什么,但她还是痛,痛得手抖。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嗯。”

“我会离开这里,离开轮回塔。”

“……嗯。”

哪怕神子前脚还在下达了要和柏诗结婚的命令,阿诗琪琪格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柏诗,她打算瞒着恩伯忽送柏诗走。

正如恩伯忽说的,他不会是她的信仰,她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信仰这个东西一旦掺入私情就会变得黏腻而不知所谓,恰如现在的她。

她可以拥有信仰,但一定得是柏诗,除了她是谁阿诗琪琪格都会觉得恶心。

“我不是逃避,”发泄过后的柏诗又变得柔软而乖僻,脸上的肉坨在阿诗琪琪格的肩膀上,像一颗淋了雨的桃子,看起来粉嫩而甘甜,“我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你,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又不是变态,你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

“等我到其它地方走一走,可能就想明白了。”

“好,”阿诗琪琪格说,“我等你。”

“我也会等你。”柏诗说:“你刚刚说得话我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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