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今天的的法坛会也结束了,人群淅淅索索的站起来,或下山,或拜佛,或用膳。白马石后面有许多禅房,可以供信徒留下探讨佛法,或交流琴棋书画。
荼蘼带着婢女来到专门为她保留的一个院落,虽比不得皇宫,但胜在清幽雅致,处处皆是生机。
刚到门口,小沙弥就迎上来,双眼弯成月牙状,笑眯眯的说:“檀越,师傅在凉亭等您。”
凉亭四面敞空,无半点装饰,其中放置一石桌配四石凳,神思仍旧是一身灰色僧袍配黑色布鞋,夹着白色棋子的手修长干净,指节分明,整个人仿佛与这安静景色融为一体,毫无违和之感。
眼角瞥见那身影久站于台阶下,知她又不知神游到了何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檀越,请坐。”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劳圣僧久候。”荼蘼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自己竟又看着他出神了,咋这么不争气呢。
“无碍,檀越,今日不如手谈一局如何?”神思如玉般的手指片刻间就将棋盘上的棋子捡起放好。
荼蘼正暗自唾弃自己,一边落座一边答道:“好。”
两人便黑子白子交替在棋盘上落下,一时战况激烈,倒也无心再胡思乱想。
眼见棋盘大半被占满,黑白双方势均力敌,毫不相让。轮到神思落子,他垂眸思索,竟半天没有落下。荼蘼便以手托腮,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这人怎生的如此好看,为何偏偏是个和尚。这佛祖也是,这张如玉的脸庞日日侍奉于他座下,也不知伤了多少痴情少女的心。佛祖不是有好生之德吗,也不来普度普度众生,竟还将这芝兰玉树的人困于佛堂,真真是暴殄天物。
神思好不容易想好如何落子,抬头一看,这丫头竟又看着自己发呆?“咳咳,”他压下嘴角的笑意,出声提醒,“檀越,到你了。”
“啊?哦...哦...”荼蘼这下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一片红霞,连耳朵尖都不能幸免。
手忙脚乱的拿起棋子看也不看就落下。
神思看她一脸懊恼,低头不语,眼底的笑意都快弥漫而出了。
因着这个插曲,荼蘼也无心棋局,自是兵败如山倒,十几步后便溃不成军,狼狈收场。
“檀越,想来你是累了,不如今日就到这儿吧?”神思双手合十,低声说道。
荼蘼今天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也无心再逗留,便想着起身告辞。
偏在此时,一声巨大的惊雷响起,伴着大雨倾盆而下,片刻间便在凉亭四周布下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