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玉凝出门的时候,双腿依旧是虚得直打颤,沁儿要扶她回绮云阁,但她身上早没了力气,在德昌宫内寻了个木凳坐了,靠在沁儿身上休息。
沁儿低声道:“方才见邸下来德昌宫,怕不是又和娘娘……”
单玉凝无力说话,抿紧了嘴,算是默认。过午的太阳照在她身上,却还没法让她暖起来。
以前她也不是没和世子做过这样长时间,那时都还没虚成这样。想来是沁儿寻得这避子方,当真是药劲大,就像把她身子挖空了似的。
沁儿想让她赶紧回宫喝避子汤,单玉凝却累得睁不开眼,倚在沁儿身上就要睡。忽又觉得胸前有什么硬物堵着不舒服,这才想起胸前的信笺,隔着衣衫调整了下位置。
“娘娘这是揣了什么?”
“姐姐的信。”
“大小姐?”沁儿吃惊得恨不得马上跳起来,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单玉凝怒瞪她,沁儿赶忙改口,高声说给旁人听:“大小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不回嘴了。”
沁儿是她从林家带来的人,沁儿和姐姐的情并不比她和姐姐的浅,她能喊出那声“大小姐”,也不枉姐姐曾疼过她。
只是姐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何会和永明公主扯上关系?
单玉凝想着有些头晕,毒日头一直晒着,脑袋越发重起来,倒头便要睡。
沁儿在她耳边道:“我这次出宫才知,世子微恐与你合房不顺利,特意叫人备了催情的香料和着玫瑰一起炮制,事后又担心被人发现,才叫人高温烧毁了。只是想想现在,再想想那时,不过数日啊。”
单玉凝懒得动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道:“所以?”
“这才不过数日啊!”沁儿一说起来便又有些激动,但好在及时地又压低了声道:“那时世子还要催情,现在这般你侬我侬,情都不用催,随处都能来了。”
这话听着是打趣的话,但在单玉凝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
世子为何一定要和她浓情肆意呢?
甚至合房时不惜大费周章要去准备催情的东西。
看来世子是真的很希望他们相爱,可相爱之后于世子的好处是什么呢?
是“怀子”,然后“家亡也”吗?
单玉凝再也坐不住,好奇姐姐会给她怎样的谏言,匆匆借口要去方便,就带着沁儿去了茅房。
她拆开信笺,将杏黄色的信纸抽出的刹那便忍不住要哭。
是姐姐,是她的字!
潇洒随意中又带着锋芒。
单玉凝捂着信,低低地啜泣起来。
外面的沁儿提醒她道:“娘娘,您进去有些时日了。”
单玉凝赶紧止了哭声,泪眼摩挲中展开姐姐的信读着。
很奇怪,既没有向她问好,也没有说这些年的遭遇,只是一个劲说春天来了,外面的景致有多好,前言不搭后语,看得很是莫名其妙。
她不明白姐姐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让永明公主带进来这样的信笺,连读了几遍都觉得没有异样便准备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