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光线不好,旅馆门口的两个摄像头没拍到什么。
张贝贝刚放下鼠标,东明小区保安小金打来电话。
“韩大,调到了,刚才确实有一高一矮两个男子在我们这边朝旅社方向张望,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监控显示他们是开一辆黑色普桑来的,车停在南门东边的干洗店门口,我让毛军过去拍几张照片,把车牌号拍下来给您发过去。”
“好,谢谢了。”
“韩大,吴队没睡,就在边上,吴队问要不要支援?”
“暂时不需要,如果需要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韩朝阳话音刚落,吴伟便沉吟道:“凌斌和馨馨是坐大客来的,也就是说里面那两位开着车从抚江一直跟到这儿。凌斌有什么好跟的,馨馨还是个孩子,一样没什么好跟的,难道馨馨的妈妈有问题,或者馨馨的妈妈出事了!”
韩朝阳低声道:“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张子月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抚江同行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亲属,而不是跟踪盯梢。”
“那就是张子月有问题!”
“废话!”张贝贝给了吴伟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没问题她能扔下心爱人和亲生女儿不辞而别?”
“关键是张子月有什么问题,”黄莹接过话茬,兴致勃勃地分析道:“如果跟馨馨的爸爸没离,或者前夫找上门胡搅蛮缠,出于不想连累凌斌和馨馨的考虑,她有可能不辞而别,但抚江公安不会因为这点事一直跟到这儿。换句话说,她不是有问题,而是有大问题!”
张贝贝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紧张地说:“她可能是通缉犯,就算不是通缉犯也是抚江公安要找的人,她本来躲得挺好不会暴露,结果没控制住自己跟凌斌好上了,有了感情。结婚就要去办证,一办证就可能暴露身份,所以她没办法,只能狠下心跑了。”
“方向大差不差,不过细节有点问题。”韩朝阳忍不住笑道。
“什么问题?”张贝贝不服气地问。
“领结婚证是去民政局,不是去公安局,只要不迁户口甚至连派出所都不用去,而且她在抚江有房子甚至有房产证,不存在办证会暴露身份的担忧。但从现在的情况看,她应该有问题,而且问题不会小。”
韩朝阳顿了顿,接着道:“我觉得馨馨可能不是随妈妈姓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一直在冒用他人身份。她之所以不辞而别,不太可能是担心去办理结婚证被民政部门发现真正的张子月已与他人结婚,因为凌斌那么爱她,完全可以找借口拖延,应该是其它事,不得不躲,而且跑得很匆忙。”
吴伟认同这个观点,用几乎肯定地语气说:“有人找到了她,或者很快就要找到她,已经离她很近了,所以她不得不跑。凌斌发现她不辞而别非常担心,第一时间去当地派出所报案,结果身份再次暴露,抚江同行于是跟着凌斌和馨馨,想顺藤摸瓜找到她,再通过她找到同样在找她的人!”
“这就合理了,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实有时候被小说更玄幻,张贝贝禁不住问:“现在怎么办?”
“洗洗睡吧,不关我们的事,不能乱插手,搞不好会帮倒忙,会坏人家的事。”
“韩警司,您是担心会坏后来那两位的事?”
“当然,天下公安是一家么。”
“我以为你会帮凌斌呢!”
“张主任,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我和吴哥是警察,要秉公执法,不能感情用事,再说凌斌又没违法犯罪,他不需要别人帮忙。”
“万一他有危险呢?”
“他连张子月在哪儿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危险?”韩朝阳反问了一句,接着道:“就算他运气好找到了张子月,就算张子月躲着的那些人发现了他,对他构成威胁,不是还有里面那两位吗?这既不是我们的案子,当事人也全不是我们辖区的居民,我们真不好过问。”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像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黄莹摸摸嘴角,想想又说道:“我看还是谨慎点好,不管怎么说人家住在咱们这儿,既住咱们这儿就要对人家负责,要不你们再查查,确认下后来的那两位的身份。”
“莹莹说得对,万一你们看走眼呢!”旅社本来就鱼龙混杂,现在又来了两拨如此诡异的客人,不搞个清楚张贝贝真不放心,一脸深以为然。
“确认身份容易!”韩朝阳咧嘴一笑,掏出手机开始拨打警务室座机。
张贝贝反应过来,急切地说:“你想干什么,你这是砸我招牌知道不?”
“什么叫砸你招牌,旅馆属于特种行业,住得全是外来人口,而且流动性那么大,哪个旅馆没被查过房。”
韩朝阳也想吃一颗定心丸,不把之后来的两个人身份搞清楚,晚上回去真睡不着觉,一点面子都不给,当着她面举着手机道:“唐警长,我朝阳,旅社有两个客人形迹可疑,我和吴伟在这儿但没穿警服,你能不能过来一下,跟我们一起查个房。”
天冷了,夜里警情也少了。
老唐正犯困,正值节前治安整顿,上级随时可能会来检查,凌晨2点前又不能回社区民警办公室休息,有事干总比没事干好,一口答应道:“没问题,我马上到。”
张贝贝急了,紧盯着他嘀咕道:“动静别搞那么大,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