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韩朝阳掏出笔记本,记下陆宏这个名字。
“不过那小子这几年好像改邪归正了,毕竟年龄大了,孩子也大了,不好好干不行。现在弄了个摩托车,专门在附近收羊,顺便卖卖养饲料。”
老杜突然想起一件事,补充道:“他也不算改邪归正,平时没少干缺德事。收羊就收羊吧,看见狗啊猫的,见一只逮一只,好像还用药毒狗,有人专门收死羊死猫死狗这些。收这些干什么,还不是给人吃,所以市里那些饭店我都不敢去,谁知道给你吃得是什么肉!”
居然有这样的混蛋,想想是挺恶心的。
韩朝阳正准备开口,老杜又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去年被你们公安找上门,就是因为贩卖死羊死狗死猫的事,被关了十几天,被罚过款。”
食品安全无小事,拘留十几天,罚点款,处罚的太轻,犯罪成本太低了。
韩朝阳暗叹口气,追问道:“附近还有没有像陆宏这样的人?”
“四队有几个臭小子,十七八岁,也整天不干好事。我见过他们晚上出来用弹弓打路灯,用砖头砸小店的窗户玻璃,还去钢材市场偷割剩下来的废钢板出去卖钱。大块的和整卷的他们想偷也偷不走,太重。”
“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小屁孩,名字真不知道,不过我认识他们老子。一个是四队李维康家的,一个是四队夏二家的,还有几个不认识。可能是他们的同学,跟我们不一个村。”
相比“常麻子”和那个陆宏,韩朝阳觉得这帮臭小子搞恶作剧的可能性更大。
记录下他们家长的名字,追问道:“杜师傅,附近有没有精神病患者?”
“疯子?”
“嗯。”
“疯子没有,傻子倒是有两个,一队的小军,其实也不小了,今年应该有二十三四岁。以前不傻,小时候挺聪明的,孩子两三岁的时候不是好玩么,他姑父托着他玩,举着他往天上抛,结果一把没接住,就这么摔傻了。整天在外面瞎逛,管认识的人要香烟抽,要东西吃,不给就骂,还跟人打过架。不过他认识家,从来没走丢过。”
典型的“武疯子”,这一片儿的治安隐患,韩朝阳能想象到负责这一片儿的社区民警有多头疼。
“还有我们三队的赵英华,以前也不傻,他就是个书呆子,念过初中,上过高中,结果复读都没考上大学。后来娶了个媳妇,生了个儿子,还出去打过两年工,那会儿挺正常,后来就不行了,整天说胡话,走到哪儿说到哪儿,再后来就疯了,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到处扔,还骂人打人,真打他老婆。
有一次拿菜刀,村干部和他家里人吓坏了,送精神病院治了三个月,回来老实多了。不过时间一长又开始发疯,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他老婆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他儿子包括他家老头都理解。对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儿子,他儿子一回来就老老实实,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辖区有一个“武疯子”已经很头疼了,没想到居然有两个!
韩朝阳对北太派出所负责这一片儿的社区民警表示无限同情,同时觉得相比那帮臭小子,这两个“武疯子”搞恶作剧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哪儿问到哪儿,不知不觉问了近一个小时。
韩朝阳想想干脆掏出手机,翻出被害人曹胜凯的身份证照片问:“杜师傅,你天天在这一带干活,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老杜瞄了一眼,不假思索地说:“没见过。”
“你看清楚,想清楚再说。”
老杜点上也不知道是第四支还是第五支香烟,指着手机里的照片笑道:“派出所的人和村干部去我家问过,不光我见过这照片,只要住在这一片儿的,估计没人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