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黄队,正准备跟师傅说奖金的事,汤队长突然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说:“朝阳,我汤均伟,吕兴凡逮着了,臭小子在一家饭店打工,网管认识他,我们是在饭店逮着他的。”
综合执法队有行政处罚权,但没有抓人的权力。
韩朝阳禁不住问:“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我们过去?”
“不用了,那臭小子不觉得贴小广告堵锁眼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是受柯建荣指使的,我就交代了一下政策,给他念了几段法规,他就老老实实承认了,交代了许多情况。我向我们局领导汇报了一下,结果弄巧成拙,他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决定把案子移交给市局的直属支队。”
“市城管局有直属支队?”
“有啊,跟你们市公安局的城管支队在一个地方办公。朝阳,不好意思,听我们局领导的口气,这个案子要由直属支队和城管支队一起查,接下来也没我们大队什么事。”
城管支队接受市公安局和市城管局双重领导,他们一样是公安,一样有执法权,主要工作是给城管“撑腰”,防止和打击影响市容市貌的无证摊贩和违建人员暴力抗法。
既然是公安,谁不想破案。
韩朝阳反应过来,苦笑着说:“汤队,这么搞不太合适吧,他们有任务指标,我们一样有,况且线索是我们发现的,前期工作也是我们做的。”
汤均伟坐在车里一边等市城管局直属支队和市公安局城管支队的人过来,一边倍感无奈地说:“朝阳,我知道这么做不讲究,但我们局领导已经跟市局领导说了,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我欠你个大人请,回头我摆酒赔罪。”
“我们什么关系,还欠我个人情!移交就移交吧,接下来的取证工作量太大,侦办起来他们比我们有利。”
“谢谢理解,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这既是理解也是顾全大局,你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来抓柯建荣,抓捕时要不要我们协助。”
“肯定要,去你辖区抓人怎么能不跟你打招呼。”
“好,你先忙,我等你电话。”
顾国利听出了个大概,不禁笑道:“有人愿意接手最好,如果城管支队不接手,我们接下来要跑断腿。痛痛快快移交,他们还欠我们个人情。”
“师傅,跑几趟我倒是不怕,关键我既没执法权也不会办案,我跑没什么用。镇川忙不过来,所里又抽不出人来管,难道让您去跑?”
“我跑几趟也无所谓,主要这个案子他们办是比我们有利。”
几个拘留指标是没了,但麻烦也没了。
韩朝阳算不上有多高兴,也算不上有多不高兴,见许宏亮穿着一身特勤制服从后门跑了进来,好奇地问:“宏亮,干什么去了,搞得满头大汗。”
许宏亮接了一大杯水,一饮而尽,擦着嘴角说:“凤凰村有村民违建,让我们过去协助拆违,老金和晓斌也去了,刚拆完,刚完事。”
想到现在的多重身份,许宏亮觉得很好笑,放下杯子从裤兜里掏出综合执法协管员的红袖套。
他们一人有两个红袖套,一个是治安巡逻,一个是综合行政执法协管员,协助公安执行任务时戴治安巡逻的红袖套,协助城管执法时戴协管员的红袖套,不戴红袖套时就是保安。
马上就是八一建军节,据说区武装部要组织民兵预备役训练,预备役全是转业军人和退伍士兵,人家个个要上班,个个要赚钱,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各村的民兵和之前的义务治安巡逻队一样,材料上有现实中没有,也很难召集齐。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接下来又会多一重身份,将会成为花园街道的国防后备力量。
既是保安员,也是治安员,既是协管员,马上又要变成民兵预备役。
韩朝阳也觉得好笑,想想又问道:“王厂长他们没打电话,电鱼的那小子今天没来?”
“我不知道,反正没给我打。”
“韩大,没打,我一直在这儿守着,可能电鱼的那小子没来。”
郑欣宜话音刚落,她手边的座机响了,她摁下录音键,拿起听筒,正准备开口,就听见527厂老厂长在电话里喊道:“警务室吗,出事了,出大事了,小韩有没有回来?”
“王厂长,您老别急,韩大就在我身边。”
“让他接电话,快点。”
“王厂长,什么事?”
“我们不是在河边守着看那小子来不来吗,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一天都没等到,总不能守在这儿等一夜吧,我就和老雷顺着河边往北找,看他在不在北边电,结果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看见皮筏,看见皮筏上的电瓶,就是没见那小子,皮筏漂在河中间,东西全在,人没了,会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