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昼,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将卧室铺满叁月春日的味道,温馨而明亮。裴予卓在梦中也能感受到这幸福的氛围,闭合的嘴角上扬,圈紧怀里温暖的软肉。
在朦胧睡意中,他轻声沙哑道:“早安。”
怀中的身体只是动了动,没有回应。
他笑意更甚:“小懒虫。”
“宝宝饿了吗?”
依旧没有回应。裴予卓渐渐感到怀中的身体柔若无骨,还毛茸茸的,奇怪极了。就在困惑将要战胜睡意时,一声懒洋洋的猫叫在耳畔响起。
裴予卓猛地睁开了眼,看到怀中的花花眼睛正眯成一条缝望着他。花花蠕动着绵软的身体,试图从他手臂中挤出去,似在控诉他抱得太紧了。
令花花没想到的是,它还没成功钻出去,主人的手却忽然松了。它吓一跳,在床上跳了几下,又滚到另一边的枕头上。花花还没来得及换个舒服的睡姿,被子却又忽然被猛地掀开,重重盖在了它的胖肚子上。
裴予卓起床,随意披了件衣服,走出卧室。
“知意!”
“知意——”
裴予卓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在每个角落一探究竟,声音回荡在整套房子里。没有她的身影,更没有她的回应。
令他更恐慌的是,卫生间里、客厅里,知意常用的毛巾、化妆品和鞋全都消失不见。找了好几圈后,他又跑回卧室。卧室里,只剩下她不常用且笨重的大件行李。
一切来得太诡异。但裴予卓已然嗅到了危险的信号,立即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无人接听。再看微信,打开聊天框,发出的每条消息前都是红色感叹号,许许多多,刺得他的心和眼睛好疼。
“知意……”裴予卓喃喃道,又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否知道陈知意小姐别的联系方式?”
“抱歉,我只知道她这一个号码。”
“不好意思,那您还知道可以怎么联系上她吗?”
“那个…陈小姐今天一大早就退租了,违约金也给了……”
“什么时候?”
“六点左右。”
“不准再租给别人。”裴予卓努力克制犹如火山喷发的情绪,平静道,“现在起,我会把这套房全部租下来,多少你开价。”
挂断电话,花花从卧室里溜了出来。察觉到裴予卓心情不好,它只是跳到客厅桌上,默默看着他。
裴予卓想到了毕虹,难道…她又对知意说了什么?就在裴予卓慌忙地翻母亲电话,准备厉声质问时,身边突然传来花花咬纸的声音。
“嘶嘶”的声响在静默的客厅格外明显。裴予卓本没想去管,但额头上的青筋却跳了跳,看到阳光透过薄纸,印出背面的一大行黑字。他一把将纸夺过来,花花又吓了一跳,险些摔到地上。
裴予卓接住花花,同时去看纸上的字迹。字迹被划掉了好几排,是想了又想,改了又改才呈现如下:
“To卓:
有许多想跟你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想,只有一声抱歉。
就当昨晚的荒谬是我们这几年来,对彼此极度思念的一个发泄好吗?
很遗憾四年前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这次就当彻底为我们画上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