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娜站在他办公桌前,两人相距不足两米,他甚至看得到她皮肤上的微小纹路,却好像完全不了解她似的。
你要结婚?跟谁?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事?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停摆。
嗯,你最近应该很忙,不知道也正常。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家里让我去相亲。之后我们见过几面,彼此还算满意,就结婚了。
林安娜像个对老师解释结婚原因的乖学生,面上看不出一丝羞愧。说好的假分手,倒像是真的一般。相亲的过程说的也描述的像口渴了,喝了杯白水一样简单。
就结婚了?呵呵……宝宝,别开玩笑了好吗?老师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样的刺激。我说过的,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老男人觉得她在耍小脾气,可能是自己最近太忙,疏于对她的关怀,才让她生出这种假结婚刺激他的念头。
跟你没关系。林安娜打断他,继续说:过去这些年,除了你,我从来不跟任何男性过多交往,这让我以为,你就是这世上最适合我的人。但这段时间,我们分开以后,我冷静下来,想了很多,也发现过去的想法实在狭隘可笑。
前些天,就在这间办公室门外,我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至于是什么,我觉得你心里有数,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所以,我是真的结婚了,老师。他很适合我,希望老师你可以祝福我……毕竟,我们之间也有过一段还算美好的回忆,你对我来说,始终是很重要的人。
盛锡文看着她小嘴开开合合,讲述着种种缘由,他脸色越来越冷,半晌不语,各种念头思绪在心中百转千回。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她身前,正准备抱她。
林安娜的电话响起来,她识破他的意图,退后半步,划开手机的接听键。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低头,笑的十分幸福羞涩,柔声说,她正在找导师请假,马上下去如何如何。
盛锡文想,她若是做戏,也未免太逼真了些,若不是,他又该怎么办?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她的电话挂掉,盛锡文又要抱她,仍被躲开了去。男人哑着嗓子问:宝宝……你不是在跟我闹别扭?你说的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真相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安娜坚定的摇头,冷漠道:我看起来像在闹着玩?
盛锡文沉默过后,缓缓把视线从她脸上转到假条上去看。长臂一伸将纸片拿过来,一共不足百字的一张纸条,被他翻来覆去看了百十遍。
见林安娜目光坚定,他赌气的拿起签字笔,终是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过来抽走假条,她温婉的笑着说,谢谢盛院长。
他几乎失去了五感,听着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步声越行越远,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桌边垂首。
他甚至失去勇气,追上去看看她的丈夫到底优秀在哪里,以至于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女孩,在短短两周时间内放弃一切闪婚。
一定是十分英俊有为的青年男人吧…
他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从白天枯坐到深夜,校园从嘈杂变得寂静无声。
双手将疲惫的面皮搓开,一声长叹…如果一切不是玩笑,她真的火速恋爱,约会,结婚,他该怎么办?
他提了分手,假分手也是分手,他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她开启新生活?
她那么年轻貌美优秀,当然值得更好的对象,值得更好的对待。理智些说,他这样一个老男人,除了比她多些阅历,又有哪里算得上她的良配呢?
那一晚,盛锡文想了很多。
他想,这事如果是她的障眼法,那他今后绝不再因任何理由随便提分开二字。若是她真闪了婚,那么,他就做个大度的前任,祝福她有更合适的对象,更广阔的未来。
只要她好,他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那时,他是的真以为自己可以做个慷慨而大爱的前任。
话说林安娜从院长办下楼出来,盛淮南已经在车上等她。行李是一早准备好放在后尾箱里的。
林安娜一上车,盛淮南让她把盛锡文拉黑。
“做这么绝吗?我好歹还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林安娜犹豫。
盛淮南潇洒的打着方向盘,邪气一笑,道:“欲扬先抑嘛!既然要玩,就玩大的!到时候才有惊喜啊!”
林安娜只好无奈依言而行。
两人先是飞去春城见了林家父母,之后在春城的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林安娜从没想过自己会跟盛锡文之外的人结婚,也没有想过自己领证居然是这样草率的局面,拿着新鲜出炉带着钢印的小本,心中无限感慨。
盛淮南除了跟她没有实质的接触,其他的一切都完美的如同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
他博闻广识又风趣幽默,逗的林家父母笑的合不拢嘴。
他给她买了一枚价值十余万的品牌钻戒,还在领证当天跟她吃了顿浪漫精致的烛光晚餐。
他们订了飞往浪漫海岛的机票,在那里拍了几套价格高昂的婚纱照。
在半个月的相处中,林安娜过的轻松舒适,跟盛淮南的配合简直可以说天衣无缝。唯一担心的只有盛锡文,这老男人不会真受了刺激就开始胡来吧?
谁能想到这样花了巨大精力和财力的婚姻居然是另有原因的协议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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