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备马车。”左青玄朝长风说道。
“是,公子。”
左青玄轻拂衣袖,朝玉笙住的小院走来……
在左青玄离开后,玉笙马上进屋,开始检查左青玄给他换的包扎纱布。
有了昨天的被算计,和偷听到的话,他此时处处小心。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他又在纱布上,现了情况。
纱布的外层上,有一些奇怪的粉末。
不知是何种药。
为了以防万一,玉笙将那纱布悄悄地扔了。
他只是轻伤,包与不包,问题并不大。
刚扔掉纱布,整理好衣衫,就听卧房外有脚步声走来。
“阿笙,准备好了吗?该出了。”左青玄的声音,在外间传来。
“准备好了。”玉笙高声回道,他将蛇儿藏好,推开门,走出了卧房。
左青玄见他头上绑髻的布巾换了一种颜色,不禁勾唇一笑,还真是个孩子,只是出门走一圈而已,也知道爱美打扮一下,换了块同衣衫相同色的头巾。
左青玄如是想着,却不知,这是玉笙有意这么做的。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总得做点什么改变,才不至于让左青玄怀疑上。
“走吧,长风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左青玄上前,挽着玉笙的手,微笑说道。
“好。”
二人走出庄子门。
玉笙站在门前,打量着四周,果然如他前晚猜测的一样,庄子的四周,不是田地便是荒树林,没有其他住户。
这果真是一处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
左青玄将他骗来这里,是想怎么哄,就怎么哄骗吧?
没人给他出主意的情况下,左青玄以为,自己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
呵呵,笑话!
当他真是三岁小儿?
长风拿着抹布,正在擦赶车位上的灰尘。
见二人走来,长风马上挑了帘子,“公子,笙公子,马车里收拾干净了,上车吧?”
“上车吧?”左青玄朝玉笙点了点头。
“好。”
玉笙跟着左青玄坐进马车。
长风敛了眸光,一甩马鞭子,将马车飞快赶上了大道。
因为是在荒郊,马车跑了一会儿,才偶尔看到一个农夫,牵着牛儿走过。
“你要带我去哪儿玩?”玉笙挑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回了下头,问着左青玄,“你不会是要带我去看农田吧?我又不懂种菜。”
左青玄笑道,“我怎会带你去看农田?你不懂种菜,我也不会呀,我们去集市玩。”
“这还差不多。”玉笙道,然后,又叹了口气,“楚誉虽然对我好,但也只是不少我的吃喝的好,从不带我玩,总说,小孩子得多学,玩什么玩?我天天学,我不得学成书呆子?”
“说的没错,不能成天学习,得多多见识世面,见世面,也是学习。”
“左师哥说的太对了,还是左师哥好。”
左青玄看到他晶晶亮的两眼,越笑了。
真是个好糊弄的孩子。
马车奔跑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繁华的地方。
可见,左青玄的别庄,有多偏僻了。
又穿过几条街道,马车停下了。
“公子,笙公子,到地方了。”马车外,长风忽然说道。
玉笙探着头,朝外看去,现马车停的地方,是一座茶馆前。
二层楼高,规模还不小,宽阔的茶馆门口,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
两个店小二,正在热情地迎客。
“原来是茶馆啊。”玉笙不以为然说道,“左师哥,茶馆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不会品茶,什么茶被我喝来,全都一个味儿。”
左青玄笑道,“来茶馆里,就一定只为喝茶吗?”
“那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你带我来看戏?”玉笙眨眨眼问道。
“当然。”左青玄笑道,“这家茶馆的生意,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前几天来了个会唱曲子的女子,能用嘴巴,模仿各种声音。什么猫儿叫,老鼠叫,打雷声,脚步声,风声,等等,惟妙惟肖,帘子一放下,只她一人,就能演一出戏了。”
玉笙一脸惊奇地说道,“我想看。”
“那就走吧,一天可只有两场表演哦,其他时间,她只弹曲子唱歌。”左青玄道。
“好,走走走。”不等左青玄为他挑帘子,玉笙就迫不及待地走下了马车,一脸好奇娃娃的表情,朝茶馆里走去。
随后,左青玄也走下了马车,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唇角勾了抹冷笑。
长风停好了马车,跟上左青玄的脚步。
“公子。成风在楼上打着招呼,说是已经准备好了。”长风说道。
“嗯,走吧。”
“是。”
玉笙进了茶馆,果然看到一楼处,搭着一个小小戏台,有一老者在拉胡琴。
人们表情怏怏,有的人在喊着,“柳儿姑娘呢?今天怎么没见她登场?”
茶馆掌柜忙走到台前说道,“对不住,各位,柳儿姑娘被一个客人包场两个时辰,晌午后会再次登台。”
“去去去,不是柳儿姑娘,就别叫他上台了,难听死了,下去!”
“下去下去!”
“那我就下午再来吧。”
茶客们纷纷抗议,还有人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玉笙眨了眨眼,转身对随后跟进来的左青玄说道,“左师哥,说是柳儿姑娘不登台了,我们是不是来得不巧啊?”
左青玄走到他的面前,微带得意地笑了笑,“是他们不巧,可不是我们。”
“怎么讲?”
“因为,是我包下了柳儿姑娘。”
“你?”玉笙惊讶了一瞬,马上又笑了起来,“那可太好了。不过,会花不少银子吧?”
“也没有多少,一千两而已。”
“一千两啊!”玉笙惊讶得直吐舌头,“你太大方了。”
“不多不多。反正我又不娶媳妇,银子不花掉,放在库房里也只是长霉,还不如拿出来用掉。”左青玄笑得随意。
他这么说,是故意拿来同楚誉相比。
之前有一次,玉笙向楚誉要银子,楚誉不肯给多,说是留着娶媳妇用。
果然,左青玄的话一落,玉笙就冷笑起来,“自私的楚誉!银子一人花!”
一脸的嫌弃。
“好了好了,说了不提他了,怎么还提?”左青玄拍拍玉笙的肩头,“走吧,我们到楼上去。”
“好,不提不提。”玉笙哼哼,说是不提,口里却一直愤愤然着,“我一天没出现了,他也不找我一找,这是忙着大后天的婚事吗?哼!这个妹夫着实讨厌!我是不是该去闹一闹他的婚宴?”
大后天就是楚誉的大婚日了?
左青玄眸光闪了闪,口里念着这几个词。
抬头时,玉笙已经往楼梯上走去了,左青玄敛了眸光,快步跟了上去。
这时,一个小伙计从柱子后闪身出来。
盯着楼梯上玉笙的背影,冷冷一笑,“臭小子,等着遭殃吧!”
“看什么呢?小林子,快去干活!”一个老伙计走到他的身旁,伸手猛拍他的肩头。
“来了来了。”林鸿志不情不愿地转身,抹桌子去了。
手里捏着黑乎乎的抹布,他心中愤愤然,过了今天就好了。
过了今天,他又是有钱人了。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离着黄雀不远的地方,却有一只弹弓,正盯着它。
有两个穿着男装的女子,一直坐在茶馆一楼的角落里,闲闲地饮着茶水,当玉笙走进茶馆里时,二人的神情,均是一惊。
接着,又看到左青玄走进来,更是惊讶不止。
现在,林鸿志盯着玉笙,得意地小声嘀咕着,更让二人觉得,不白来这里。
“小姐,老话说的好,是冤家,总会在路窄时遇上。喜花一家为人心善,却莫名遭遇不侧,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将仇人主动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心中的迷团总算是解开了,原来,那天一路追杀我和王爷的,是左青玄的人!”
“小姐,要告诉王爷吗?”
“不必了!”女子冷笑,“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出手打击,并不难!”
小声说话的,是一对主仆,正是玉娇和霜月。
今天一早,玉娇收到邀请,四季香的东家,邀请她前去喝茶。
四季香的东家一家,便是当初,玉娇和楚誉在山里遇上的那户人家。
因为他们的留宿,害得刺客跟着追来,一家四口,差点被刺客杀死。
玉娇送了一副耳环,给当时刚刚成亲的女主人喜花做贺礼,没想到,玉娇和楚誉前脚刚走,刺客们就追到了喜花家里。
刺客竟为了夺那对耳环,将喜花的一双耳朵的耳垂给扯破了。
到现在,喜花仍不能戴耳坏,因为耳垂没了。
她和楚誉心中愧疚,便送了些银子,赔偿给那对小夫妇。
汉子阿福和他的娘子喜花,便在城中买了座楼,办起了茶馆。
今天正好是茶馆开张的第一百天。
因为大后天,便是玉娇的大婚日,玉娇不宜抛投露面,却又想来看看喜花一家,便和霜月乔装改扮一番,装成童,来茶馆里吃茶。
两人一进店门,喜花又告诉给玉娇一个惊天消息,她现那个扯破她耳垂的蒙面人了。
玉娇问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喜花说,那个扯她耳垂的,是个九指人,左手的小指断掉了。
为了不让喜花一家再次被伤害,玉娇命他们一家四口,暂时不要露面。
好在他们一家是东家,东家不必在店里,一切有掌柜和伙计打理。
而她和霜月,侧坐在茶馆的一楼,候着那个“九指人”。
她现“九指人”似乎想暗算什么人。
正奇怪时,现玉笙和左青玄到了,那个“九指人”频频朝左青玄使眼色。
可见,“九指人”,正是左青玄的人。
那天,那批追杀她的黑衣人,是左青玄的人!
“小姐,听喜花说,刺客的武功高强,小姐,我们不宜冲动,最好是一直在暗中。”霜月小声叮嘱玉娇。
都要出嫁了,玉娇还想着算计仇人,真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