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宝不吱声了,更不敢抬头,一直抖着身子。
霜月听不懂灰宝的语言,便问玉娇,“小姐,出什么事了?这小东西在怕什么?”
“我也不清楚。”玉娇沉着目光,又继续问着灰宝,“看来,你是想让王爷来问你咯?”
“呜呜,呜呜,主人,白衣主人,呜呜呜呜,不听话会剥皮。呜呜呜呜,不要剥皮啊,怕疼啊。”灰宝的吱唔声中,带着凄厉。
这是恐惧到极点了。
白衣主人?
玉娇的气息,攸地一沉,隔壁屋子里,坐着五个人。
左青玄主仆三人,林芷兰,还有一个玉笙。
只有左青玄是一身素白色长衫,其他人的衣衫,都有着颜色。
“是……左青玄?”玉娇看着灰宝,冷冷说道。
“呜呜呜呜,主人,怕。”灰宝依旧吓得瑟瑟抖着,不敢抬头看玉娇。
灰宝虽然是只灵兽,但是并不能像人一样,表达十分连贯的语言。
玉娇跟它沟通时,也只是通过一些支言片语,了解它想表达的意思。
虽然它此时,吱吱唔唔着,含糊不清地说着它的语言,但玉娇,还是听懂了它传递来的信息。
它还有一个主人,是白衣人。
那人很凶,会威胁它,不听话会剥了它的皮!
霜月眯着眼,沉声说道,“小姐,什么白衣人?左青玄怎么啦?你们在说什么?”
“呜呜呜呜——”灰宝继续吱唔,摇着小短尾,一脸的委屈。
霜月看看玉娇,看看灰宝,仍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小姐,奴婢猜不透你们在说什么?”
玉娇盯着灰宝,冷冷一笑,“这家伙,还有一个主人。”
“是谁?”
“隔壁屋中的白衣人。”
“白衣人?”霜月吸了口凉气,“是……左青玄?”
她是姬无尘座前洒扫的女仆。
左青玄是姬无尘的大弟子,七八岁时就进了长白山,跟着姬无尘学武权谋术。
她比左青玄还要大一岁多,又常期呆在姬无尘身旁,所以,她比楚誉和西门鑫他们,还要了解左青玄。
却不知,左青玄几时收了只灵兽。
又为什么要放在郁娇的身旁。
“他究竟想做什么?”霜月的目光,也沉了下来,不敢大声说话,而是,眯着眼,小声问着玉娇,又看向灰宝。
“看来,我得亲自会一会左青玄了。”玉娇唇角的笑容,微微泛冷,这个人,将一只灵兽安在她的身边,想做什么?
她记得,她刚刚成了郁娇的那一天,在郁家的别庄里,遇上了灰宝。
当时,这只小东西被一只补兽夹子,夹住了后腿,她见它可怜,就救了它。
灰宝跟她说,她救了它,会报答她。
当日中午,她被郁人杰带到集镇上,第一次遇上了左青玄。
后来,听楚誉说,左青玄是头一次来京城,更是头一次去丰台县。
当时,她跟左青玄说着话时,正搂着灰宝,他为什么没有说,那是他的兽?
故意的?
再联想到,他蛊惑冬梅,利用冬梅劝说林婉音去裴家,以至于让安王和裴家父子误会成,是林婉音偷听了他们要谋反的消息,从而间接地害死了林婉音。
种种情况看来,左青玄这个人,藏得深,阴沉得可怕!
他将一只兽,放在她的身边,做卧底!
听到玉娇说,要亲自去见左青玄,霜月吓了一大跳,“小姐,王爷有令,你不能见他。”
“他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我不成?”玉娇冷笑。
“总之不行!”霜月说道,“大小姐唉,姑奶奶诶,大后天你就要出嫁了,少操心点事吧?”
“……”
“左青玄的事,王爷早就知道了,因为忙着婚事,他才放着左青玄没理会。”
“……”
“小姐,你要是这会儿招惹左青玄,出了什么乱子,王爷会急疯的,奴婢也会被他活活打死的。”
“……”
“另外呢,奴婢觉得,笙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谋划?才会跟左青玄在一起?以奴婢对笙公子的了解,他不是个糊涂之人。小姐贸然见左青玄,会不会坏了笙公子的事情?”
看着霜月十分焦急的神情,玉娇只好点了点头,“好吧,我不见他。不过——”玉娇眯着眼,盯着灰宝,“那我就罚你!”
灰宝一直呜呜呜呜着,委屈着看着玉娇。
玉娇冷着脸,“霜月,将这小东西的四只爪子捆起来,不准它乱跑,回去后,我必重罚!”
“呜呜呜呜,我没干坏事啊,呜呜呜——”
玉娇不想听它的狡辩,一直冷着脸。
“是,小姐。”霜月从袖中,摸出块帕子来,撕碎成了三条,接成绳子,将灰宝捆了起来。
灰宝更难过了。
“小姐,接下来怎么做?”霜月看了眼灰宝,问道。
玉娇的目光扫过窗外,敛眸沉思了片刻,“你去下顺天府。”
霜月眨眨眼,“小姐,去顺天府做什么?”
“报案!”玉娇转身过来,看了眼隔壁的屋子,冷冷一笑。
霜月一脸的疑惑,“小姐,报什么案,以个什么借口报案?”
“就说,苏府丢了一件贵重的物品,现那个贼子,藏在这座茶馆里,请顺天府府尹派人前来缉拿。”玉娇微微一笑,“你呢,将事情往严重里说。务必让他们快些前来,带多的人前来。”
“好,奴婢马上去。”霜月点头,站起身来时,又看到被捆成一团的灰宝,她担忧说道,“小姐,奴婢离开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我没事。”玉娇说道。“我坐在这里,不出去就是了。”
霜月又再三叮嘱,“小姐,你千万别乱跑动啊!”
“快去快去!”玉娇催着霜月。
霜月拉开门,往左右看了看,现没人现她,这才轻轻关了门,快步离开了。
玉娇盯着灰宝,眯着眼,继续审问,“你有没有将我的事情,汇报给左青玄?”
“呜呜呜呜呜——”
“别呜呜呜了,信不信我将你当木炭引燃烧了?”玉娇伸手拎着灰宝脖子上的皮毛,将它一把抓起来,往茶室中的一个煮茶的炉子上放去。
炉子里的炭火,正烧得红亮。
灰宝吓得更是抖成一团,凡是动物都怕火,它也不例外。
“快说!”玉娇眯着眼,冷喝一声。
“没有。”
“我不信!”
“没有,没有,没有——”灰宝又呜呜呜呜起来。
“真没有?”
“呜呜呜,没有。”灰宝吱吱唔唔地说着。
“你见了左青玄几次?”
“呜呜呜呜,一次。”
“什么时候?”
“掉水里后。”
掉水里后?
玉娇回忆起来。
她掉水里,一共有两次。
林婉音成了郁娇的那一次,当然,那时候,她还没有见过灰宝。
见到灰宝,已是第二天的天亮后了。
另外有一次,便是左青玄派人追杀她和楚誉的时候,马车掉进了水里。
她和楚誉在山林间迷路了,遇上了喜花一家。
“好你个叛徒!”玉娇手一松,灰宝掉到了地上。
“不是叛徒,不是不是……”
“你跟左青玄,说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