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则笑道,“辛苦你了。”
天佑慌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在下是殿下的护卫,跑腿送东西是应该的。”
心中则暗道,这真是天仙一样的母女啊,他家主子前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善事,这辈子享福了。
每天看着娇女美妻,人生真是完美。
辛妈妈走来,带着天佑下去喝茶水。
郁娇将锦盒放在长宁身侧的茶桌上,一件一件拿出来给长宁过目。
“娘,快来看看,我爹真疼你哎,这手镯的花形真好看,哦,这凤钗很大气呢,还有这对耳环,嗯,很配娘的脸形。”
“……”
“话说,我明明和娘的脸形是一样的,都是桃心脸,凭什么我的是大豆子形状的赤玉耳环,娘的是赤金镶翡翠的泪滴形耳环?圆形的只会让我的脸更加显大!”
“……”
“不公平!爹偏心!”
郁娇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虽然是被女儿嫉妒着,长宁心中却十分欢喜着。
长宁也是女人,年纪再大,也是女子,也喜欢被男子重视着,喜欢自己是那个男人心目中的唯一。
两套首饰中,她的一套赤金翡翠,样式要比郁娇的一套赤金镶红玉头面,明显地要大气许多。
凤尾伸得极长,半寸宽的步摇可以一直垂于肩头上。
配得上她一品郡主的身份。
郁娇必竟年纪小,首饰样式俏丽活泼,不像她的,带几分老沉。
“你是个未嫁的姑娘家,能跟娘比?”长宁睇她一眼,平静的神色中,微带几分得意。
被男人宠着的得意。
“偏心就是偏心!”郁娇一指佩环,“我的佩环只有四行小珍珠,娘这个是六行。”
“娘比你年长,不管你怎么打扮,都不能超过娘!这是规矩!不是偏心!”
长宁在嫉妒,在吃醋。
郁娇心中好笑,不过呢,她仍是故意地抱怨着,“我明白了,爹是故意将女儿打扮得丑一些,寒酸一些,好衬托出娘的美!哼,我决定了,下回看到他,不喊他爹了,就喊衡王殿下!”
长宁:“……”
……
郁文才被长宁的人打了一顿后,又被扔出了静园,郁文才一脸的伤,胳膊也断了,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郁老夫人那里。
吓得郁老夫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长宁身份尊贵,她说要打谁,谁敢说半个不字?
她是不是忽然清醒了,现郁娇早些年被府里怠慢过,心存怨恨,开始报复?
郁老夫人心中,惶惶不安起来。
她赶紧派人去问了郁文才的情况,得知,只是胳膊轻微骨折了,并不是全断,脸上也只是擦伤,并不是大伤口,这全放下心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长宁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男人?
郁老夫人心中十分的不满。
不过呢,她不敢当面得罪长宁,所以,还是派了身边的大嬷嬷钱婶,到静园去问情况。
但辛妈妈没让王一开门,钱婶敲了许久的门,门也没有开。
钱婶只好回来回话。
郁老夫人心中,对长宁更加地不满了。
郁五小姐郁怜月,坐在郁老夫人身边,一阵唉声叹气,“老夫人,郁娇的娘也太不像话了,这都疯成啥样了?怎能打父亲?”
“……”
“好歹是夫妻呀,妻子怎能对丈夫下死手?”
郁家的几位姑娘,大小姐是三皇子侧妃,还不得宠,早被郁老夫人放弃了。二小姐郁惜月和三小姐郁明月,都被毁容了,一个被送到城外去了,一个在府里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无人过问。只剩了一个即将嫁人的郁娇,和一个待字闺中的郁五小姐郁怜月。
郁娇嫁人后,就不是这府里的人了。
那么,只剩了一个郁怜月,待价而沽。
郁怜月受了自己姨娘的提醒,要她多多来陪陪老夫人,好给她找个好婆家,所以,她基本上是风雨无阻地来陪郁老夫人。
其实多半的时候,是给郁娇落井下石。
嫉妒的种子,一直在她心中芽着。
郁老夫人的大嬷嬷钱婶,不满地睇了眼郁怜月。
大丫头金锭直接翻了个白眼。
“静园这时不开门,不代表一直不开门。去,去守在那儿!一有消息,马上来报!”郁老夫人又吩咐起了钱婶。
“是,老夫人。”钱婶应了一声,马上走出去了。
……
太阳微偏西时,打扮一新的长宁和郁娇,一起走出了正屋,往园子门口走来。
长宁的身边,只有辛妈妈一个侍女,这次出门,当然是带着她了,郁娇还和往常一样,袖子里塞着懒洋洋的灰宝,身侧跟着霜月。
母女二人带着各自的侍女,走到园子门口时,惊得坐在树上闲聊的王家兄弟们,差点掉下树来。
郁娇是即将大婚的人,所以,衣衫是轻绯色,配朱色的饰,一团喜气,也更显活泼俏丽。
他们见多了郁娇的各种装扮,换了身颜色的衣衫,倒也不觉得怎么稀奇。
他们惊讶是长宁。
这还是当初那个,打扮得像道姑似的长宁郡主吗?
这分明是嫦娥下凡。
长宁平时一直是穿一身素白衣衫,不配任何首饰,今天则一改往常的素净打扮,穿一身浅青色的长裙,裙摆上,用金钱绣着折枝梅花,胳膊的臂弯处,挽着墨绿色的长长的披帛,髻高挽,插着三尾金步摇凤钗。
裙带上的丝绦上,配着长长的佩环,看似温婉的装扮中,透着一股子端庄清丽。
人们都说,当年的京城三才女,景氏是静静而开的兰花,李皇后是热闹的牡丹,而长宁则是孤傲冷艳的冬梅。
越是不易得到见到,越是想见到得到。
难怪北苍国的衡王,会为她一辈子不娶妻了,更让正德帝为之疯狂了二十五年。
更传说,当年追求长宁的人,能从皇宫门口,一直排到城门口。
但最后,长宁却选择了一个穷秀才郁文才嫁了,惊掉了全京城人的眼珠子。
“郡主。”王一带着他的三个兄弟,朝长宁走近两步,一齐抱拳问安,“郁家老夫人的侍女,又来门口候着了,看样了,是不见到郡主,不走的意思了。”
“我和他们家,没话说。”长宁淡淡道,“你们也不必理会她们,她们只是仆人,我针对的是郁家的主子们。”
王一点头,“是。”又道,“誉亲王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口候着了,专程来接郡主和小姐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