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的声音在帐外温和说道,“那是我的长随,他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让他将菜饭端进卧房来,你也吃点吧,饿了吧?”
长宁淡淡道,“多谢好意,我只想离开这里。”
玉衡说道,“此时天还没有全黑,等天黑了,我亲自送你回去。你放心吧,我会保你名声的。必竟,我们是两个联系在一起的人。”
长宁冷笑,“谁跟你有联系了?”
玉衡叹了一声,“苏苏,刚才我们已经……,还有,娇娇都这么大了。”
长宁继续冷笑,“刚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另外,娇娇可没认你,你少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女儿是我养大的,跟你一文钱也没有关系。”
玉衡伸手揉揉额头,“好吧,你说什么都行,你别生气就好。”
“不可能!”长宁怒道,“这事儿一辈子没完!”
一辈子么……
玉衡眸光微闪,眼底浮起一抹柔意,他愿意她闹他一辈子。
……
正屋门外,打走前来探听消息的霜月后,无聊的楚誉又开始自己同自己下棋了。
灯笼光照在棋盘上,他正琢磨着走哪一步,将“对手”打败。
天佑问完话,从正屋中走出来。
“怎样?你主子醒了没有?”楚誉落下一子,抬头问着天佑。
天佑走到楚誉的面前,说道,“醒了。”又眨眨眼说道,“王爷您可真是神算啊,我们家主子从不在卧房吃饭,今天却破例了,被您猜中了。”
“他累了么,当然会在卧房吃了。”楚誉笑,“去吧,你速去安排。”
天佑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问着楚誉,“誉亲王,您已经递话给正德帝陛下了,说我们主子今晚不进宫赴宴了,您为何还一直等着他?您不回去休息?”
“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他,所以才候在这里。不过没关系,我反正很闲,候多久都行。”楚誉说道。
他要是这会儿就走了,没人堵着长宁,长宁就会命玉衡马上送她回去。
两人这么快就分开,还谈什么情?
一定要等到他们再次睡在一起了,才能离开。
这是郁娇的再三吩咐。
“原来是这样啊。”天佑哪里知道楚誉心中的算计?还当楚誉是个谦谦君子,是个替他人出主意的好人,还向楚誉道了谢。
……
卧房中,玉衡听到洗浴房那边,有水桶放下的重重的声音后,又走到床边来问长宁。
“你要不要先去沐浴?天这么热,你刚才又活动过……”
三句不离刚才的事!
长宁很想再将玉衡暴打一顿。
“不必!”长宁掀开帐子,走下床来,“天也全黑了,你送我回去吧。”
玉衡上下打量着她,摇摇头,“怕是一时走不了。”
“为什么?”长宁看了眼自己的身上,衣衫一条条的了,“还不是怪你……,算了,今天不跟你说这事了,你找身你的衣衫借我穿穿,送我出去,怎么就走不了?”
玉衡叹了口气,“你到门口去看看就知道了。”
“门口?”长宁疑惑地看他一眼,果真走出去看。
她轻轻推开卧房门,穿过外间,来到正屋的门口,门虚掩着,只见楚誉正坐在门口一侧,老神在在地,饮茶。
长宁吓了一大跳,楚誉?
他怎么在这儿?
被女婿看到她跟玉衡在一起,那老脸还不得丢光?
她吓得慌忙后退,跑回了卧房,又死死地轩了门。
“他怎么还在这儿?”长宁压低着声音,问着玉衡。
娇娇怎么不管好楚誉?
玉衡道,“在路上时,他说想请教我几个问题,我说今天身子不适,改日再见他。他大约等不及了,才一直候在门外?”
“你想法将他赶走!”
“我刚进鎏园时,对他说,换身衣衫就去见他,忽然赶走他,他会不会起疑心闯进来寻我?”
“……”
长宁没辙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玉衡的卧房里。
玉衡安慰她,“他再怎么执着候着我,总不能通宵等着,等他离去后,我再悄悄送你回去,你说好不好?”
长宁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这其间,长宁在玉衡的哄骗中,沐了浴,吃了饭,可“执着”的楚誉精神抖擞着还没有离去。
长宁忽然觉得,楚誉这孩子十分的没眼力见!
因为下午时劳累了许久,长宁等着等着再也支持不住,歪在椅上睡着了。
终于不闹了,玉衡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又一想,虽然是夏夜,但晚间还是很凉的。
他便将长宁抱到了他的床上,扯过锦被盖住。
不过,他不敢跟她同床,走到一侧的榻上,休息去了。
……
皇宫。
玉衡来京,算是齐国的一件大事。
“不来赴宴?身子乏困了?”正德帝得到玉衡的消息,冷冷问着王贵海。
“是的。他的部下这么说的。”
“哼!”正德帝冷笑,“当年,大夫说他心口有疾,活不到成年,可他都活到中年了,还没死!”
想到自己腿断了,而玉衡是个完整之人,长宁的心一定更向着玉衡,他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本来呢,他设了宴席,想好好的整一下玉衡,哪知,玉衡不来赴宴!
王贵海听着正德帝骂玉衡,没有接话。
正德帝骂了二十多年了,他已经听多了。
“朕以为他不会来!没想到,他居然还是来了!难道,他知道郁娇的身份?”
王贵海摇摇头,“皇上,老奴不知。”
“哼,来了正好!”正德帝冷笑,“朕要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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