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拉开,芦生怒气冲冲站在门口,瞪眼看着行着礼的楚誉。
“谁是你大舅哥?好不要脸,乱认亲戚!走开!”居然还行礼,呸!
臭不要脸!
楚誉见他开了门,直起身来,挤进屋里,笑了笑,“前几天,你还追着娇娇认哥哥,怎么不记得这回事了?”
“……”
“你是娇娇的义兄,当然是我的大舅哥了?我哪里乱认亲戚了?”
芦生:“……”
楚誉走到上首坐下了,笑着瞧着他,“过来坐,跟你说正事。”
芦生心中烦闷,没有坐,而是,站在门口,斜着眼,瞄着他。
真是孩子气!
楚誉伸手揉揉额头,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怪着长宁郡主。”
“关你什么事?”芦生冷笑。
“她是我未来的丈母娘,是娇娇的生母,我当然得关心了,我们马上是一家人了。”楚誉道,“还有你,我也关心。”
“所以,你现在是帮她说话?”芦生冷笑。
“阿芦。”楚誉抬眸,眸光沉沉望着他,“你知道吗?你并不是郁丞相的孩子。”
芦生心中更加惊讶起来,“你说什么?我不是郁文才的儿子?那我父亲是谁?”
“我不清楚,这件事情……,只有长宁郡主自己知道,可她不想说。”
芦生眯了下眼,“那又如何?”
楚誉说道,“阿芦,虽然长宁郡主是下嫁给郁丞相的,但是,你觉得,他能容忍长宁郡主,怀上他人的孩子?而且,生的还是男孩儿!”
“什么意思?”没有见过大宅争斗的芦生,听不懂楚誉的话。
楚誉又说道,“长宁的孩子,是嫡子!而当时,郁丞相已经和自己的平妻,生下了三女两子!”
“……”
“两个儿子已经很大了,忽然间,长宁生了儿子,你说,长宁的家产,还有其他两子的份吗?”
芦生的眸光微缩。
他虽然不懂大宅的争斗,但是他懂大齐的律法。
分家产时,嫡子女是继承大头,妾生的庶子女,只能得到小部分。
像长宁这种,是下嫁的身份高的女子,郁府的家产全是长宁的情况,嫡子嫡女会得长宁的所有家产,庶子女只能得到郁文才的家产。
但显然,郁文才的家产,跟长宁的相比,那是拿一块石头跟大山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郁文才就动了心思?害怕长宁将家产给了自己的儿女,不给他的儿女?
“你是说,郁文才有意害死了男婴?也就是……我?”芦生眯着眼,问着楚誉,“怕我继承郡主的家产?”
“对,他如果想害死当时的你,只会是这种想法。”楚誉回道。
“哼,自私的老匹夫!”芦生咬牙冷笑,“我若要想,他别想得到一文钱!”
楚誉又说道,“另外,还有其他人,也不希望长宁郡主生下男孩儿。”
“……”
“平南王夫妇只有长宁郡主一个女儿,长宁郡主的儿子,是要继承平南王的兵权的。”
“……”
“长宁郡主如果没有儿子,兵权会被皇上收回。所以,嫉妒平南王势力的人,也不希望长宁郡主,生下男孩儿。”
芦生听着楚誉的述说,烦躁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站在当地,默默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他当年的“死”?还有着这许多的阴私算计?
“只是不知,你为什么又到了北地。”楚誉说道,“难道是,正如师傅说的,你有好运照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楚誉站起身来,朝芦生走来,他伸手拍拍芦生的肩头。
“不要恨长宁郡主,当年她,真的很不容易,有人对她纠缠不休,意图坏她名声。偏偏父亲的兵权,是削了又削,已无能力护她。”
“……”
“等她生下孩子,平南王夫妇相继离世,更加没人护她了,而郁丞相呢……”
“……”
楚誉冷笑,“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长宁郡主,他只当长宁郡主是棵摇钱树,是块爬升的好跳板!”
“……”
“长宁郡主为了保护郁娇的名声,不得不装疯卖傻十年整。”
说完,他从芦生身边走了过去。
正如辛妈妈说的,有些事情,需要芦生自己去想。
旁人左右不了。
楚誉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
芦生站在原地,还在想着他的话,如果楚誉说的是真的……
那么,他真的错怪长宁郡主了?
……
次日一早。
郁娇吃罢早点,正在园中看新开的**。
这时,收集消息的霜月来了,“小姐,王爷有消息送到。”
“嗯,说说看。”
“辛妈妈昨天晚上去找芦生了,说了身世情况,芦生起初不相信,还很生气。后来,王爷又跟他说了长宁郡主的事情,他后来没生气了,不过,他还是不肯相信,他的真实身份。”
郁娇伸手掐了一朵茉莉,点了点头。
“这也不能怪他,换作我,也会不相信的。再说了,家人并不是养不起孩子的那种人家,而他却流落在外,险些死掉,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想法。”
“……”
“不要逼他,让他自己想起吧。不管怎么说,郡主并没有丢弃他,郡主并不知情。”
霜月点了点头,“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郁娇看了看天,“马车备好了吗?我要出门了,今天要去聚贤书院了。”
霜月一脸的黑线,“小姐,你真的要去找李家小公子?”
“嗯,要去。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帮忙。”郁娇从一旁的石桌上,抱起正在闭目养神的灰宝,朝园子门走去,这家伙吃了睡,睡了吃,为什么不长个儿呢?几个月了还是这么小,“你别那么大惊小怪。”
郁娇瞥了眼霜月。
霜月眨眨眼,能不大惊小怪吗?“小姐,那是小白脸啊!”
郁娇这是要红杏出墙吗?
“那也没有你家主子的脸白!”
霜月:“……”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
郁娇带着霜月,来到了府门口。
才走下台阶,就见前方不远处,郁文才和锦夫人生的儿子郁人杰,正坐在高头大马上,大声地骂着一个人。
那人瘦瘦高高的个子,穿着一身朴素的天青色长衫,像个穷书生。
不过呢,十四五岁的年纪,却长得很是清秀。
有人在指指点点,小声地说道,“长得可真好看啊,这谁家的孩子?怎么就惹着郁家的二少爷了?”
“从小爷的马腿下,钻上二十个回和,小爷我今天就不要你赔衣衫了。”郁人杰一指马腿,冷傲一笑。
一旁相随的几个小厮,一起哄笑起来。
霜月眸光一沉,咬牙怒道,“小姐,锦夫人的小儿子是活腻歪了吗?居然骂起了阿芦?呀,阿芦怎么来郁府了?”
郁娇站在府门一侧,静静地看着,冷冷一笑,“他是在找死,阿芦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喂,你聋子了?还不快钻马腿?”郁人杰又开始骂道,同时,手里的马鞭子,狠狠朝芦生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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