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卧房很大,楚誉再快,也没有裴元志的武器快,他的手,只来得及抚了下郁娇的头。
那声爆炸声就响起了。
郁娇倒在了地上,替他挡了火器射出的微粒火弹。
“娇娇——”楚誉的心,彻底地凉了下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裴元志也惊住了。
郁娇替楚誉挡了暗器?她愿意替楚誉死?
楚誉为什么这么命好?有人替他去死?
这种武器,不能连,射出一粒,需再装入另一粒才能射出。楚誉已到了近前,裴元志就没有机会再对楚誉下手。
他败了。
他认命一笑。
丢下火器,裴元志牵了下唇角,望着不住流泪的楚誉,他扬了扬唇角。
他的心口虽然疼,但看到楚誉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他的心情莫名大好。
“你赢了,楚誉。不过,你也成了孤家寡人了,林婉音死了,郁娇也死了。你费尽心思去抢本公子的女人,可她们全都死了。你这个克女人的男人。哈哈哈——”
“至少,林婉音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她嫁你,只是报恩。报恩!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楚誉抱起郁娇,抬起脚,朝笑得肆意的裴元志,狠狠踢去。
裴元志被踢得一阵抽搐。
他的脸色也跟着一变,失声说道,“不可能!她喜欢本公子!林婉音不可能喜欢别人,她从十岁起就喜欢本公子!”
楚誉冷笑,走到他的跟前,低低说了一句,“因为,林婉音没有死,她亲口跟我说了!”
裴元志的身子僵住,林婉音没有死?
怎么可能,不可能!
楚誉转身,大声说道,“来人,将裴元志给本王捆起来,本王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裴元志被郁娇刺了一刀,又被楚誉踢了一脚,重伤之下,根本就没有还击的能力。
加上他之前中了郁娇下的毒,武功失了大半,因此,楚祯一个文弱书生跑上前来抓他,他都没有还击的能力。
不仅如此,看到郁娇生死不知,灰宝怕楚誉拔了它的皮,跳到裴元志的身上,放开嘴地咬了起来。
“他娘的,咬不死你!娇娇死,老子吃尽你的肉!”
把裴元志咬了个半死,脸上血肉模糊了,它才跑掉追郁娇去了。
楚祯知道它是郁娇的宠物,也并不赶走,由着它咬。
等灰宝走了,他才大声说道,“捆下去!多派人看守着。誉亲王要亲自审问!”
郁娇受了伤,楚祯心中内疚着。这时候,有楚誉在,他根本帮不上忙,只好将他们的仇人关起来,以做报答。
王贵海关心正德帝的伤,细着嗓子,喊着太医,“来人来人,快进来看皇上的伤势!”
卧房虽然大,但一下子涌入不少人,显得格外的挤和乱。
除了两眼无神的裴元志,其他的人,个个神情轻松。
终于,正德帝不必死了,他们不必担心被朝臣们弹劾了。
明正带着人,将裴元志捆了下去。
王贵海带着人清扫屋中的血渍,瑞王则带着太医看正德帝脖子上的伤势。
郁文才刚才,一直站在卧房之外,门口被瑞王几人挡着,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形,但听得到里面的声音。
听得到裴元志的得意笑声,郁娇的嘲讽声音,听得到楚誉的怒喝声,还有正德帝的唉哼声。
他心中是担心的,倒不是担心郁娇的生死,而是担心正德帝死了。
皇帝死在宫里,不关他什么事,死在这里,他可是会掉脑袋的。
因此,他没有去过问郁娇的情况,而是,跟着瑞王几人进了屋子里,来看正德帝的伤势。
正德帝脖子上的伤势,看着吓人,其实伤口并不深。
他微睁着双眼,看着候在床前的几人,冷冷说道,“楚誉怎么会在这里?”
顺王最怕惹事,说道,“八成是偷懒,跑回来玩耍来了,皇上放心,本王会亲自去问问他,敢偷懒,一定狠狠罚他,太不像话了。”
楚祯替楚誉报不平,说道,“皇上,不管怎么说,誉王叔和郁四小姐救了皇上,罚他的话,未免叫人寒心啊。”
瑞王行事谨慎,喝退儿子后,上前说道,“皇上,说不定是去崇州的路上,生了其他的事情,他才回来的。皇上,本王一会儿就去问问他。好好管教他。”
正德帝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去问问他!”
他万万没想到,是楚誉和郁娇救了他,这二人,会不会以此威胁,来要挟他?
正德帝并没有因为二人救他,心中生出一丝感激来,反而不悦起来。
瑞王看他一眼,点头应了一声“是!”,带着众人退下去了。
……
正德帝那边安定下来了,郁娇这里,就乱了。
楚誉抱着半个身子是血的郁娇冲进了屋里,吓得霜月和赤焰几人,身子抖,跟着往卧房跑。
“霜月,烧水!赤焰,拿外伤药来!霜月,找干净的衣物来!”
一声一声的命令下去,顿时,小院中的人,忙得人仰马翻。
郁娇疼了一会儿,醒了过来,现身上凉凉的,她微睁着双眼,看着在她身上忙个不停地男人,“你……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又见楚誉的唇角在哆嗦着,红着眼角,她心头马上堵得慌。
这个男人,这么在乎她?
那么,他听到林婉音死的消息时,会不会是崩溃了?
郁娇心头开始慌起来,她在心中暗暗誓,她不能死在楚誉的前面。
她看不得他伤心。
楚誉听到她的声音,停了手里脱衣的动作,她的肩头被火器射伤了,他不得不脱了她衣衫来治外伤。
他望着她,眼里的悲伤一下子转为了欣喜,但很快,又是吩愤怒。
他怒道,“脱了又怎样?全脱又怎样?郁娇,你这个自私的小女人,本王恨不得脱你一层皮!”
“你想杀我?”郁娇眨了下眼,“我的皮掉了,我会死的。”
楚誉:“……”他闭了下眼,捧着她的头,忽然狂吻起来,吻得郁娇几乎要窒息了。
同时呢,那手往她的大腿处摸去,一把扯下了她的亵裤。
郁娇的心头马上一惊,她含糊说道,“我是肩头受了伤,下面没伤。”
这个混蛋看不出来么?下面受了伤会流血,可她裙子的下摆是干净的。
楚誉微微离开了她的唇,冷笑道,“下面既然没伤着,那么,可以圆房了?”
郁娇:“……”她吓得双腿一夹,“不行!”
“不行也得行!”他怒道,“有本事你将我打倒。”
郁娇心中怒,她有那个力气吗?“我们还没有成婚!”
“本王今天救了他,他要是再不同意,本王反了他!”
郁娇:“……”她委屈着闭了下眼,“我肩膀疼。”
“还知道疼?你可知道,当时的我……”他没往下说了,他想说,他当时的心都碎了,看着她倒下时。
将郁娇的伤口处理好,楚誉才放下心来。
伤口不深,养几天就好。
转身时,看到灰宝一脸惶惶地往郁娇的床这儿走来。
楚誉背剪着手,冷冷一笑,“好啊好哪,你这个办坏事的东西,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灰宝吓得呜咽起来,它哪儿错了?
郁娇挣扎着往床外挪了挪,“楚誉,你别罚它,它救了我。”
楚誉转身,眯了下眼,“救你?”
郁娇点头,“幸好是灰宝那一咬,让裴元志打偏了,否则,那火器打向的不是你的心口,便是我的心口。”
楚誉望着郁娇,又气又无可奈何,“你这个笨女人!”他想罚她,却又舍不得罚,会心疼她,只好转身朝灰宝火,“将功补过,你跟本王来!”
灰宝耷拉着脑袋,呜咽了一声。
……
庄子的一处小屋里,关着裴元志。
他身中一刀,又被灰宝咬得一脸是伤,正疼得昏昏沉沉时,听到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
他被关了一个时辰了,这是谁来了?
他微微睁开眼,现来的是楚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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