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不敢得罪林佳兰,小心翼翼地跟在林佳兰一侧,陪着她往昭阳公主府而来。
胡妈妈虽然老,为人也老实胆小,但是却不笨,她也瞧出来了,这位在林家嫡支小姐中,排行为二的林二小姐,林世安的大女儿,很得林世安的器重。
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林家二房,虽然已经被除族,但是,林二小姐却仍得昭阳公主的喜欢。
仅这一点,就让胡妈无比的佩服着。
胡妈佩服着林佳兰,一路上讨好着说话,但是,林佳兰心情却不好,她心中清楚得很,昭阳并非真心喜欢她,昭阳是不好得罪父亲,才对她假意的好。
昨晚,她跟父亲谈了许久。
父亲要她抓紧时间,利用昭阳处理好自己的婚姻大事,否则,等安王的大事一成,他们二房会被安王会被昭阳卸磨杀驴。
父亲在丰台县的事情,迟迟不开工,一直磨磨蹭蹭地办差,就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处理好家中的事情。
赶在安王和昭阳对他们家下手之前,找到更好的靠山和出路。
父亲今天一早匆匆去了丰台县,准备去了。她也得赶时间,利用昭阳,抓着瑞王世子这根救命稻草。
她要是成了瑞王府的人,就和安王昭阳,平起平坐了,那二人要对付她,也得掂量着老瑞王的面子。
瑞王那一支,虽然不是嫡系,但是,支持先皇上位,支持皇上登基,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皇上一直十分敬重这个堂兄瑞王。
安王胆子再大,权势再大,也得怕皇上吧?
她去李府赴宴,本来是没有资格的,二房已经没落,李府根本不会请他们一家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她在几天前,就求过了昭阳。
央求昭阳带她去李府。
昭阳要她今天一大早就来,她按着昭阳说的时间,赶到了昭阳的府邸前。
可是,不巧的是,迎接她的管事婆子说,昭阳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她。
林佳兰一下子慌了神,不见她,她就去不了太师府了,那她还怎么见瑞王世子?
见不到瑞王世子,她的计划,不得泡汤了?
“嬷嬷,劳烦再通报一下。就说。是林氏佳兰前来求见,公主已经答应过,要带我去李府的,公主不见我,究竟为何?”林佳兰又是递银子,又是说好话。
婆子扬了扬眉,“林二小姐,你求也没有用,她不会见你的。”
林佳兰不死心,一直央求着。
婆子不耐烦了,“林二小姐,公主的脸受伤了,她没法出门,你再怎么求老奴通报,也是没有用的。”
啊?
林佳兰傻眼,“公主的脸,怎么会受伤了?这是几时的事啊?”
林佳兰慌得六神无主了。
昭阳是她的倚靠,是她将来能不能走进幸福之门的踏路石,没有昭阳,她就得过一辈子苦日子。
不,她不相信昭阳的脸会受伤。
一定是这婆子不肯帮忙,在骗她。
林佳兰再次塞了银子,这回不求了,而是说起了狠话。
“嬷嬷,我可昭阳公主的义女,她的脸受伤了,我这义女,有义务去看她,你不让我见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在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
母女?
婆子心中冷笑,林佳兰,还真当昭阳收她做义女?
公主不过是拿林佳兰,当个打时间的消遣之物罢了,跟养条狗,没有什么区别。
林佳兰还自以为是了?
“林二小姐,老奴只是照着公主的意思,给二小姐带个话。二小姐要是不相信,尽管自己闯进去,惹着公主大怒了,二小姐受了罚,可不要怪老奴没有提醒。”嬷嬷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被扔在昭阳公主府门前的林佳兰,心中开始焦急起来。
昭阳不见她,她可怎么见瑞王世子?
胡妈小声地安慰着她,“小姐,要不,咱们先回去?”站在这里又热又渴又晒。
“你闭嘴!”林佳兰恼恨地朝胡妈瞪去一眼,这个死婆子,懂什么呀?
回去?回去后,昭阳要是离开公主府了,她今天的计划就泡汤了。
胡妈被她吼得哑了口,不敢再多话,只好陪着林佳兰,站在府门一侧,干站着,晒太阳。
林佳兰不相信昭阳府里管事婆子的话,又去问府里的护卫。
护卫没有像管事婆子那般跋扈,收了林佳兰的了昨天晚上,府里生的事情。
林佳兰吸了口凉气,昭阳的府里,闯进了不少的毒蛇野蜂?昭阳的脸被野蜂咬了?
要是抹药迟了,那脸还不得肿起来,肿成猪头都是有可能的。
昭阳爱美,脸肿了,当然是没法见人了,这样一来,她真的没有机会去李太师的府上赴宴了?
林佳兰心中又焦急,又烦燥。
这可怎么办?她在原地打转,想着主意。
林佳兰的焦急,被另一人瞧在眼里。
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正从前方的一个巷子口绕出来,往这里走来。
她大约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的,穿着一身洗得白的青布衣裙,头上左右两边,各梳着两个丸子头,衣衫样式简朴,显然,这是个贫家的女孩子。
她走到昭阳公主府对面的一株大树下,停了脚步,站在阴凉处,瞧着林佳兰,一双漂亮的双眼皮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着,显得这孩子十分的聪慧狡黠。
只是呢,她的左右两边的脸上,各有几个手指印,毁了她清秀的脸,显然,她被人打过耳光。
不仅如此,她露出的脖子和半截胳膊上,也满是鞭痕,痕迹有鲜红色,有青色。红紫色是新痕迹,青黑色的,是老痕迹。
显然,这是个长期被鞭打的孩子。
可让人不解的是,她身上满是挨打的痕迹,一双眼中,却不显悲伤。
看到焦急不安的林佳兰,她的唇角悄悄勾着,带着一丝狡黠和盘算。
她心中暗道,正愁想不出主意混进昭阳的府上,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好机会,正落在她的面前。
这个她,其实不是个真正的女孩子,“她”是他,是楚誉的小师弟,芦生。
芦生身上的伤痕,当然是伪装出来。
他扑通一声跪下了,朝昭阳府的府门方向,磕起头来。
一边磕头,一边还呜呜咽咽地哭着。
“求过往的大爷大伯叔叔婶婶,姐姐哥哥们行行好,买了我去吧,我家后娘要打死我啊,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呜呜呜——”
他的嗓音带哑,像是,哭了许久的样子。
有路过的人,看到他的样子,叹息地摇摇头。
但是呢,没有人上前过问。
因为这是在昭阳的府门前,谁敢去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