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人志跪在屋中的正中央,听到郁娇说话,他偏头来看她,正迎上郁娇幽暗的目光。
郁人志气得几乎要暴跳而起。
他咬牙切齿,心中骂道,这个小妮子,一定是来落井下石的。
郁娇与他的目光直视,毫不畏惧,她的唇角轻轻地扬起,对,她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她再次活过来时,就过誓,她这辈子,绝不会像前世那样,一味的谦让容忍,她要活得自我,谁叫她不好过了,她会要对方十倍的不好过!
刑部侍郎来这里只是出公差,遇上案子,他也只是初审了解了解情况,写好文书,报与京城刑部终审。
再加上是郁娇相求,刑部侍郎马上笑道,“郁四小姐放心,本官一定秉公查案,绝对不会让郁大公子含冤的。”
报案人是永安侯世子的护卫,证人是梅姨娘的两个侍女,求情的是郁人志的妹妹,杀人犯是郁丞相的大儿子,死的是郁丞相的宠妾。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刑部侍郎有些头疼。
都是几个不好惹的主,他且糊弄着先将郁人志关了再说。
免得这几人打起来。
“姨娘死得冤枉啊。”这时候,梅姨娘的嬷嬷和侍女,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冷义站在门口旁听着。
看着那一老一小两个女仆哭得伤心,他的唇角浮了抹冷笑。
世子爷行事,果然细心,收买这二人,再往死里告郁人志,他再来以证人的身份踩上一脚,郁人志,今天一定会被收监。
至于那个口口声声说替哥哥求情的郁四小姐,八成只是做做样子给世人看的,郁人志想杀郁娇,以郁娇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
郁娇又怎会傻到去帮郁人志?
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郁人志今天必死无疑!
亭长走到梅姨娘侍女的跟前,呵斥说道,“本老爷和侍郎大人正是为你们主子之死而来,再敢号哭,轰你们出去!”
梅姨娘身边的嬷嬷和姨娘不敢哭了,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啪——
刑部侍郎坐在正首的位置上,拿着惊堂木重重地一拍,“郁人志,本官现,梅姨娘的死,与你有关,你可知罪?”
郁人志哪里会承认自己有罪?
昨天,他在客栈里被一个陌生人打了一顿后,大夫说他胸口的骨头断了一根,疼得他一晚上都没有睡。
到天亮时,他好不容易眯了下眼,就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了。
有衙役说他杀了人。
他根本就没有杀人,但对方却说,从死掉的梅姨娘的屋子里,现了他的一只鞋子。
而且,那鞋子上沾着梅姨娘的血渍。
这简直是屁话!
他疼得走路都走不了,哪里杀得了人?
郁人志当即就叫嚷起来,“本少爷无罪!本少爷没有杀人!你们敢冤枉我,我父亲丞相大人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但梅姨娘身旁的嬷嬷马上高声嚷道,“大人,是他杀了梅姨娘,他跟梅姨娘……”嬷嬷咬了咬唇,“梅姨娘不就范,他就动手杀了人。”
嬷嬷的话一落,围观的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原来,是这郁大少爷,想占他老子的姨娘啊,姨娘不同意,他怕姨娘嚷出去就来个杀人灭口?呵呵,简直是个人渣!”
“看他长得尖嘴猴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正人君子。”
“哎哎,在下是郁家姨娘住的客栈的小二,原本呢,这郁大少爷并没有住在咱们的客栈里,郁大少爷是昨天才住进来的,姨娘是前天住进来的。”
“哦——”围观的人们,出一声会意的叹声,“这样说来,是郁大少爷追着来的啊。”
“是呢是呢,这姨娘是和郁家小姐一起来的,郁大少爷原来住在其他的客栈里。”小二又说道。
郁人志气得脸色黑,他住进客栈来,是来查郁娇的。
郁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便亲自监视起了郁娇的两个侍女,和那个景家小姐,根本不是来会什么梅姨娘的。
他也不会蠢到,在外面的客栈里同梅姨暧昧不清。
再说了,一个半老女人,他才不稀罕。
“胡说八道,你们敢冤枉本少爷,本少爷一并将你们告了!”郁人志大怒。
梅姨娘的嬷嬷和侍女又哭道,“两位老爷,奴婢们可以做证,大少一直纠缠着姨娘呢,他还半夜三更地跑到姨娘的屋子里去骚扰,姨娘抵死不从。哪想到,今早还是出了事……”
冷义这时也说道,“在下也可以做证,是郁家大少爷杀的郁家姨娘。”
“……”
“今天一早,在下去楼下吃早点,路过郁家姨娘的屋子时,听到那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好奇之下就跑过去看,正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狼狈着从屋里跑出来。而那屋子里,马上响起号哭声,说姨娘被人杀了。”
“……”
“在下心想,跑掉之人,一定是杀人犯,便去追他,他跑得很快,在下只抓到他的脖子。后来又见郁大少爷的小厮向在下讨要伤药,在下就留意了,问小厮伤了哪里。小厮说,郁大少爷喝醉了酒,自己将自己的脖子挠伤了。”
“……”
“在下心中起了疑心,便前去查看郁大少爷的伤,这一看,心中便证实了,郁大少爷是杀死郁家姨娘的凶手。因为,那脖子上的抓痕,是在下抓的。大人不信请看在下的指甲,在下小指指甲长,其他四指指甲短,挠出的印记,也是深浅不一。”
“本老爷来看。”亭长走到冷义的面前,检查起了冷义的手指甲,点头道,“没错,小指指甲长,其他的指甲短。”然后,他又撩起郁人志的头,来看脖子,“嗯,脖子上有伤,正是指甲挠的。侍郎大人,郁大少爷正是凶手。”
“胡说,本少爷没有杀人,你们居然敢窜通起来害本少爷,本少爷回了京城,一定告你们诬陷罪!”郁人志大怒。
因为胸前断了根骨头,他起怒来,越疼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