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上班又采访,晚上精神一直紧绷着,纪筝真的是累极了,过了一会儿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周司惟摩挲着戒指,淡淡掀开眼皮,视线不轻不重落在她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真是瘦了很多,鼻子红唇下巴都出落得精致了几分,愈发显得眼睛大。
小小的一团,缩在大衣里,黑发顺着脸颊美好的弧度下落。
他眸光动了动,将暖气调高两度,又捞起一旁的外套轻轻盖到纪筝身上。
只是这么轻微的凑近,独属于她身上暖甜的香气就缕缕钻入鼻尖。
周司惟定定地看两秒,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从她发尾捻了一下,顺滑的发丝很快从指尖掉下,拂过她凝脂般的脸颊。
车子很快驶入另一条路,不过半小时后,停在纪家外面不远不近的地方。
路边有暖黄色的灯光,丰盈的木芙蓉在夜间灯光下如玉如霞,安静绽放。
纪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脸窝在头发里,揉着眼醒来。
半秒后,她猛然反应过来,手一滞,衣服从身上滑落,发现车已经停了。
纪筝心跳加速,去看周司惟,他淡淡蹙眉,似乎刚被她的动静吵醒,按了按眉心。
她小声,不想打扰他:“我到了。”
周司惟嗓音清哑,“嗯”了一声。
纪筝按开车门,下车前动作犹豫,回眸,手指蜷缩了一下,轻声看着他说:“那我走了。”
他撩眼,看过来:“嗯。”
纪筝下车,关上门,隔着车窗对他挥了挥手,才走进一路的灯光中。
车外,晚风失陷,坠入温柔夜色。
次日是周六,纪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期间叶梅来敲过一次门,纪筝实在太困,上班之后作息远不可能如学生时期规律,纪城誉心疼女儿,来阻止叶梅,说让她多睡一会儿。
醒来后,拉开帘子,金灿灿的光照进来,纪筝惺忪着睡眼挡了一下,鼻尖嗅到院子里飘来的浓郁桂花香。
纪筝下楼,一边喝着红糖桂花圆子粥一边回成嘉嘉的信息说自己醒了。
叶梅念念叨叨给她端上吐司和鸡蛋,坐到对面,脸色严肃:“你昨晚去见谁了那么晚才回来?”
纪筝手一抖,把粥送进嘴里,若无其事答:“没事。”
叶梅仔仔细细看她的脸色,半晌,突然叹了一口气:“落落,不是妈妈要问,社会乱,女孩子得学会保护自己……”
“妈,”纪筝等她说完才开口,眼神无奈:“我26了不是16,我自己在伦敦六年不也好好的。”
叶梅止住,打扮得优雅得体的眉眼间忽然浮现一丝苍老神色:“26了,你都这么大了……当时同意你爸让你出国留学,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纪筝放下勺子,过去搂住她肩膀:“好了妈妈,别多愁善感了,你今天不是还要给学生们开会吗?快去吧别耽搁了。”
叶梅又叹了气,回头看她:“那你跟妈妈说,你昨晚出去见谁了,是男朋友吗?”
“不是。”纪筝眼神躲避,回去继续埋头喝自己的粥。
“落落,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谈男朋友了,”叶梅又开始絮叨:“我看你清川哥就不错,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又都是邻居,人品也靠得过。”
纪筝差点呛死自己:“妈,你能别胡说吗?清川哥拿我当妹妹看。”
“好了好了,”她胡乱擦擦嘴,捞起手机:“我吃饱了,出门了妈。”
天气秋高气爽,纪筝心情很好,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长及脚踝的杏色针织毛衣裙,柔软舒适,随便挎了个包去往和成嘉嘉约定的地方。
成嘉嘉如今在一家外企上班,做公关的工作,每日上班都打扮地光鲜亮丽像包裹着一层无坚不摧的盔甲,出来玩也这样,仿佛成了习惯。
纪筝远远看见大衣生风的女人下车,通过半降的车窗和送她的男人吻别,紧身的半身裙下修长小腿在长度过膝的大衣下摇曳生姿。
时光不仅是磨练,也是馈赠。
当年因为摔坏别人电脑而紧张的女孩子如今已经有足够的底气从容面对生活。
成嘉嘉弯起了眉眼,过来拥抱她,身上有好闻的精致香水味道。
“怎么不让他下车啊,”纪筝调侃:“我不配在你男朋友面前露面吗?”
“就你会说话,”成嘉嘉轻轻捶她:“这儿哪有停车线,晚上他来接我我把他拎你面前让你仔细看。”
纪筝笑起来,成嘉嘉眉眼间如今满是幸福,自信又开朗,完全看不出来从前和男友异地时候的忧愁难过。
二人点了咖啡,在店里柔软的靠窗沙发上坐下,纪筝好奇问起她和现在男友是怎么认识的。
“大四那年实习认识的,”成嘉嘉托着脸,回忆起来:“觉得他人挺好的就在一起了。”
“挺好的是指?”纪筝搅动着咖啡里融化的方糖,随口问道。
“有担当,”成嘉嘉说:“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属于男人的担当是那样子的。”
她喝了一口咖啡,感慨:“不怕你笑话筝,我现在觉得我大学那几年简直就是瞎了眼了,跟一个懦弱又抠搜的男的谈了三年异地恋,干什么都aa,遇事他只会慌张让我来做决断,最后还被甩,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