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侧。
不到一刻钟,一个形象鲜活的李之仪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一手震到了陆皇后,她惊讶地看着秦禛,张张嘴,又闭上了。
秦禛解释道:“臣妾于数月之前,在丰安大街的风雨阁见到过此人,之后太白楼有官员出事,王爷说疑似夜焰所为。第二次,在太白楼饮酒的官员再次出事,我和此人同时在场。今日,臣妾的小店开业,他恰好是第一位顾客,下午我就遇到了自称是顺天府捕快的人追击。”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此频繁的偶遇,臣妾不得不认为是他有意为之。”
“朕知道了。”建宁帝在秦禛发青的小脸上扫了一眼,拿起画像,对陆皇后说道,“皇后给弟妹找个擅长风寒的御医过来,朕少陪了。”
陆皇后道:“国事要紧,皇上尽管去忙。”
妯娌二人一起送走了建宁帝。
秦禛笑着说道:“娘娘,店铺刚开张,情况尚且不明,臣妾……”
陆皇后一摆手,笑道:“你这小丫头,本宫是那等沉不住气的人吗?何时有消息何时再来禀报便是,坐吧。”
“娘娘,臣妾这就回了。”秦禛感觉浑身发冷,发烧只怕在所难免,“还是在家养病比较舒服些。”
“也好,本宫让御医去府里看你。”陆皇后起了身,对身边的嬷嬷说道,“把本宫的大氅拿来,给昭王妃披上,再准备一个小火盆带上。”
秦禛回到王府,强撑着泡了个热水澡,之后饭都没吃,便忍着头痛上了床。
何妈妈摸摸她的额头,担心地说道:“娘娘这是发热了啊。”
琉璃道,“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着凉才怪呢。”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婢子去看看,御医怎么还不来。”
王妈妈正好从外面进来,“娘娘,周管家带着御医来了。”
秦禛让琉璃拿来一件棉睡袍套上,勉强坐了起来,“请进来吧。”
一刻钟后,御医开好了方子,周管家送他出去,不多时带着几包药返了回来。
秦禛见他亲自送药,猜他有话要说,遂道:“周管家放心,皇上已然知道此事,你在飞鸟阁所见之人大概率是夜焰,他的画像已经在皇上的手里了。”
她回来的时候,周管家还在飞鸟阁,对她进宫一事不甚明了。
周管家笑了,“小人敬服,娘娘真乃神人也。”秦禛自救的方式神,处理问题的方式也神,“如此,司徒先生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秦禛勉强打起一丝精神,问道:“他要搜城吗?”
周管家道:“司徒先生让小人告诉娘娘,王爷在去西齐的路上露了行藏,夜焰此番狗急跳墙,就是想利用娘娘对付王爷。”
“虚晃一枪,原来去了西齐!”秦禛明白了,“所以,搜城不顶用,要追击才行。”
周管家道:“娘娘英明。”
秦禛道:“不,娘娘我并不英明。如果司徒先生想通过你劝我不要去顺天府,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了,不行!”
周管家尴尬地笑了笑,“好,小人知道怎样回复司徒先生了。”
秦禛摆摆手,“明日一早,你去顺天府帮我请个假,再把他们四个叫来,我要问问案子的情况。你就说我是秦家的亲戚,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周管家想了想,“好,娘娘放心。”
琉璃拧了个凉毛巾,放在秦禛头上。
秦禛躺了下去,说道:“飞鸟阁和锦绣窝怎么样了?”
周管家道:“非常好,锦绣窝的衣裳卖出十件,皇后娘娘的一副小画和娘娘的一幅字都出手了。”
“当真?”秦禛又坐了起来,原本黯淡的双眸也亮了起来。
周管家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真,不是同一个人买的,各卖三十两。”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心血让人认可更高兴的事情了。
秦禛感觉头疼都好了一半,“那就好,尽量卖一样的价钱,如果我的更贵些,咱们宁可不卖。”
周管家道:“娘娘放心,小人明白,已经知会过虞玉竹了。”
秦禛竖起大拇指,“周管家办事我放心,谢谢你,辛苦了。”
她这一句让周管家的心里无比熨帖,他恭恭敬敬地打了一躬,“娘娘言重了,小人告退。”
回到前院,司徒演正在小花厅里等他。
周管事道:“先生,娘娘刚从宫里回来……”他巴拉巴拉地重复了一遍。
“娘娘是真豪杰,但也是真固执。”司徒演无奈地摇摇头,“既然如此,娘娘的暗卫人数增加到三个,以防不测。”
周管事点点头,“好,小人这就安排此事。”
秦禛身体素质好,吃了药,睡一大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不疼了,身上也不热了,病情好了一大半。
吃过早饭,粗使小丫头们刚撤掉碗筷,周管家就来了。
他先问过病情,末了又道:“娘娘,捕快兄弟们来了,娘娘在哪儿见他们?”
秦禛想了想,“我去外院吧,顺便走一走。”尽管她不在乎内院外院,但规矩既然存在,那就应该遵守。
外院小花厅。
秦禛进去时,几个人正无比拘谨地坐在客座上——两个小厮立在墙角,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