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不聊这个了,聊聊你?成功攻陷理科男家的boss们了不?公婆拜服在你的美貌与智慧中了吗?
沈恬:说来话长,你休假回来见面聊。
沈恬反问她:旅游有艳遇吗?
颜安想了想:保不准还真的有。
两女人都在笑。
周勉在这会插嘴:艳遇?算了吧,倒不如跟我一起去相亲还来得实际。
颜安让他滚。
翌日。
六点整。
热带的天空在晨曦时分一行深,一行浅,泛白的蓝色一路延伸至大海,像幅晕染开的水彩画。
颜安一行追鲸的人来到海边,手上抱着各自的装备,等待船长的指令登船。
当地追鲸的团来来回回都是同个锅盖的菜,一家亲。
颜安昨天出海的那团今天新增了两个人,船坐不下,需要分出一人调去别的船。船上都是成双成对,只有颜安单丁,很自然地,她被安排至别的船。
颜安一上船,就看见了一身潜水服的单屹,靠在船沿边,旁若无人地看着远处刚冒尖儿的日出。
颜安直勾勾走了过去,雀跃道:“单机长,巧啊!我今天的照片就靠你了。”
单屹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我可不当你朋友圈的摄影师。”
晶莹的海水沿船身飞溅起来,今天的海水比昨天更暖和了些,船长出发时踌躇满志地跟大家说:“朋友们,是今天了!”
船长的雄心壮志与骨子里的自信感染了所有人,船上的人都兴奋了起来,颜安眼睛亮了起来,忍不住欢呼。
船在湛蓝的海上一颠一颠地朝海天一线飞奔着,溅起一波又一波的白浪。
船上的人兴奋过后便开始安静了下来,各自都在保存体力。
追鲸是门运气活也是体力活,下水那一刻没有让你调整作准备再出发的时间,机会或许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速度够快才能跟上鲸的速度,所以叫追鲸,不是观鲸。
大家都在安静地眺望大海,除了颜安,颜安这个女人永远活力充沛。
单屹坐在船边舀起一点海水擦在潜水镜片上,余光是颜安飞扬的长发和脚蹼下一片波光粼粼,对方正在摆弄着手上的运动相机,仿佛一个新闻报导员似的,一边拍摄一边喋喋不休。
过了会,颜安停下,转过头看向单屹:“机长,待会你不可以帮我录像吗?就绑在手腕上,举手之劳那么容易。”
单屹朝远处的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说道:“那要看你潜得够不够快了。”
颜安的嘴角瞬间快咧到耳朵那,得瑟的样子像只耀武扬威的鹦鹉:“嘿,放心!比这个我在行,我待会一定是第一个追上鲸鱼的人!”
就在这时,船长突然朝大家喊道:“伙计们!它来了!”
船速突然慢了下来,船上众人瞬间被船长的这句话点燃,颜安立刻转头,激动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盯着眼前的那片海,大家都坐在了船边,脚蹼边缘与海水接连,纷纷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下水的准备,就等船长的一声令下。
海面宁静,船长让船员将引擎关掉,耳周便只有海水晃荡的声音。
在所有人所料未急的平静时刻,一水柱从海面喷至高空,一庞然大物紧贴海面缓慢浮出,黑白分明,如一座岛屿从海底浮现,它仰着头,十分惬意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重重砸回至海面,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朝船只涌来。
颜安一刹那屏住了呼吸,她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单屹,声音轻得像一捧春风:“是座头鲸!”
船长扬起手,眼睛盯着海上的波浪,让所有人准备下水:“记得!要快!”
颜安和单屹已经第一时间将眼罩带好,颜安将运动相机捆绑在了单屹手腕处,朝对方笑得灿烂:“你会拍到我吧?”
单屹抬起一只手任由对方捣鼓,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做了下海前的第一个法兰左,他闻言透过眼罩看像她:“我说了,只要你潜得够快。”
单屹意气风发地勾起了唇,与颜安记忆中那种性感到极致的笑高度重合:“只有在我前面,我才看得到你。”
他不等任何人。
颜安闻言朝他仰起了下巴,挑出一个言之凿凿的笑:“在海里,我是王者。”
颜安笑容斗志昂然,感染旁人,旁人笑着与她对视,说道:“我喜欢王者。”
此时立于船头的船长将手狠狠一挥,一声令下:“jump!!!”
颜安毫不犹豫一跃而下,随即一个漂亮的鸭式入水,双手交叠舒展在头顶,双蹼豚踢,瞬间便如一条被卷入漩涡的鱼,在一群鱼苗中脱颖而出,颜安的目标明确,飞快朝座头鲸的方向潜行。
而单屹独独脱开人群,他垂直地一路下潜,在三十米处停下,转身,漂浮在海洋之中,如海中的一缕静物,他任由自己虚浮着,他抬起头,瞻仰远处的庞然大物。
海底相比于陆上,是一种别样的极端。
这是一种极致的安静,万物皆静止的安静。
在三十米的海洋深处,阳光已经被过筛得只剩下半丝半缕,阳光到达不了的深海,水温冰凉,单屹身处在一片深蓝与幽冥之中,耳膜传来心跳极度缓慢的声音,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一声空灵的叫声便在一片黑暗中突然贯穿海洋而来,这种凌驾于世间万物的声音击打在单屹的身体里,单屹瞬间睁开了眼,一头巨大无比的座头鲸正在他的头顶悠扬地摆动着尾巴,像海底的一座神明。
神明一个摆尾,下潜至几乎无人能及的深度,但世间万物都有例外。
颜安像个极限挑战者,她与它始终一路相随,她在座头鲸旁渺小如一条鱼苗,姿态优美,踢蹼轻盈,没有带起一星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