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是苏清越给买的,徐乔直觉不便宜,可到底有多贵他是完全没概念的,更不晓得自家老婆的吸金能力有多强。
苏清越赚钱任性,花钱也任性,这段时间以来赚的所有钱就给徐乔买了块儿表,徐乔要知道实情得跟她急,比周雅还败家。
得知徐乔真正的来意以后,张峰有点儿蒙,他以为徐乔想出道呢,谁成想人家mv只不过是客串一把,拍着玩儿的,主业竟然是公司老总,可问题是你一个搞化妆品的来找我唱片公司谈合作?
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儿嘛。
徐乔解释道:“买贵公司的专辑,免费赠送我们的护肤品小样儿,我们的产品得到推广的同时,你们的专辑也能获得更大的销量,联合双赢,张总以为如何。”
张峰不动声色,“听起来好像是不错,毕竟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可这样一来,徐总似乎有点儿赔本儿赚吆喝。”
徐乔一笑,“这就不劳张总操心了,不过我有两个条件是要说在前头的。”
“你说。”
徐乔:“一、我们公司做的是高端护肤品,成本极高,所以暂时只提供一万份儿,后续视情况而定,但张总您可以拉长战线,每天限量发放300件,先到先得。——当然300件的销量不是重点,重点是噱头赚来的人气和人流量。”
停了一下,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继续。
“第二、一个月之内,如果你们的销量没有提高百分之十,咱们的协议就作废,我分文不取。若您的销量提高了百分之十以上,我要分你利润的百分之五,无论如何,风险始终都在我这边,您稳赚不赔。”
徐乔话音一落,不光是张峰拍案叫绝,就连苏城也目瞪口呆!
他还以为徐乔过来找周辰所在的唱片公司,是想让周辰做代言呢。
难以置信,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跨界合作,联合双赢,徐乔到底是怎么想到的,这也太有创意了!
稳赚不赔的事情谁都喜欢,张峰很痛快和徐乔签了合同,倒不是他真的认为这件事对自己销量影响有多大,一个新成立的日化公司,产品没什么影响力,况且才提供一万份儿。
他是想结交徐乔这个人,这个年轻人做事太有一套了,有灵气不说,关键对方这种共赢的理念就很让人喜欢,况且看对方这年纪,这身行头,背后没人谁信呀,提前结个善缘不是什么坏事儿。
签完合同,徐乔告辞,出门儿前瞥了一眼张峰办公桌后面的多宝格,那上面最显眼的中间位置摆放了一个高仿的宋代定窑缠枝莲纹玉壶春瓶,瓶身色白如玉,釉面莹润光滑,造型极为生动。
张峰一直把徐乔送到公司大门口,暗自感慨一句,小伙子混娱乐圈儿耽误经商的天分,混商圈儿又耽误了这好样貌,可真是上天的宠儿。
坐在车上,徐乔脑子里不由闪过那个玉壶春瓶。
一个仿造货都被人视作珍宝,可见真品有多难得,许子睿摔碎了,许明砚完全不关心他的瓶子,只慌张地给许子睿包扎被刮伤的手指。
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许明砚真舍得许子睿吗?事实是就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把许子睿怎么着。
徐乔听见自己吩咐苏城,“哥,去恒明大厦。”
许明砚听到内线电话说有个叫徐乔的先生找他,整个人呆滞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压抑着激动,“不准怠慢,你让他稍等,我马上就到。”
徐乔看到许明砚急匆匆走出来,慢条斯理站起身来。
“乔乔,你——”
“不请我进你办公室坐坐?”
“爸爸自然求之不得。”
徐乔抬抬下巴,那意思是:“还不带路。”
许明砚收敛了激动的情绪,把儿子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许明砚向来会享受,办公室和徐乔梦境中一般无二,足有百余平方米,自带卫生间和可供休息的小型卧室,里面摆放了红木家具,黑色真皮沙发,地上铺着深灰色高档地毯。
整整一面墙壁做了嵌入式百宝阁,上面放着一些书籍、精美的瓷器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稀罕物件儿。
许明砚知道徐乔不爱喝茶,喜欢喝咖啡,必须加糖,转身去帮儿子冲。
徐乔走到百宝阁前,打量一会儿,目光落在百宝阁中间位置上的天青釉玉壶春瓶上,伸手拿过来,很随意地上下翻看。
“玉壶春酒射朝霞,只看纤腰不看花。”许明砚走到他身后,笑道,“乔乔眼光不错,这一架子的东西加起来价值不及这件春瓶的十分之一,这件春瓶也是爸爸最喜欢的——”
他话音未落地,
“咣当——哗啦。”
春瓶先落地了,四分五裂,一地残片。
尽管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奈何瓷瓶胎质极其轻、薄、透,禁不起一点儿磕碰。
“不好意思,手滑了。”徐乔不着痕迹打量着许明砚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许明砚那能看不出他是故意的,无奈笑笑,弯下腰,低头去收拾地上的瓷片。
徐乔蹲下来,帮他一起捡,锋利而尖锐的瓷片刮伤了食指,徐乔对自己够狠,瓷片划得口子很深,血珠子立即渗了出来。
“小心!”
许明砚紧张地拽过儿子的手察看,徐乔的手比精美的瓷器还要白,鲜红的血迹在上面格外触目惊心,许明砚又心疼,又害怕再给孩子留下伤疤。
徐乔垂下眸子,心里划过诡异的报复和满足感,看到张峰办公室那个春瓶的时候,想要过来证实的心简直无法抑制,这会儿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许子睿动不动就说心脏疼了。
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爽。
实际上徐乔内心很压抑,但他跟谁都不能心安理得发泄内心的压力,只有在许明砚这里可以任意发泄,因为他觉得这是许明砚欠他的。
正兀自走神,小徐乔悄无声息地掌控了身体。
小孩儿眼眶里蓄了一颗水珠子,水珠子越滚越大,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许明砚,委屈,“许明砚,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