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郁景深一起憔悴焦虑的还有他的父母。
自家这儿子心高气傲,他们是知道的。行事表面乖顺背地里乖张,他们也有所察觉。但毕竟自家的儿子,自然觉得孩子出色就该这样意气风发,行事乖张说明做事有手段。
只是这次太岁头上动土,不是自家摆的的了。郁家父母便是猜也猜得到此次不会轻易善了。
郁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要是这个年岁直接折了,那郁家喻家父母真是去死的心都有。
这两天郁家父母一直在各家奔走,托关系找人脉想要给宋阮阮道歉,只可惜易然那里架着一道无形的保护墙,他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触到宋阮阮。
如此过了两天,郁家父亲不得不想着破釜沉舟。
实际上今天早上卓磊便接到了电话,留在酒店看管郁景深的保镖递来消息,说是郁景深的父亲要见郁景深。
卓磊本是没同意的,但拒绝了之后,郁景深的父亲又亲自给他打电话。
之前两人原本就谈过合作,也算是有三分情面,卓磊一开始是一推二五六,说自己也只是帮易然做事,没资格放人,希望对方不要与自己为难。
可郁景深的父亲也客气,只说自己想进去见见儿子,没有其他,甚至还表示若是卓磊不放心的话,进去之前自己可以先搜身。
到底郁父是长辈,而且之前谈合作的过程中,单就对方个人的人品而言还是信得过的。
卓磊听他说话的语气也算理智,所以也就没有多加为难,嘱咐了几句就放人进去了。
结果这位父亲进去之后,先将自己的儿子骂了一顿,然后就地取材,愣是用酒店房间里的桌椅陈设废了自家儿子两条腿。
卓磊:“下手够狠的,我留在那边的人告诉我,说是两条腿的小腿骨都断了,有一条还错位扭曲,骨碴子都戳破皮肉冒到外面来了,啧啧,据说血流成河。”
易然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微微扬了一下眉毛,并未说话。
卓磊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个不孝子确实是将他老爸给气狠了——不过也是,都把主意动到阮阮妹妹头上了,你说圈子里这么多女孩,他看上哪个不好,非得挑最不能招惹的那个招惹。”
易然:“行了,别告诉我你真信了这是大义灭亲。”
表面看着是教训儿子,实际上是做给易然他们看呢。
郁景深的父亲大概是怕易然他们年轻气盛,下手没轻没重的,为了给宋阮阮出气,直接让他这儿子去见阎王;或者反手安个罪名,送到牢里去度过余生;再或者,精神病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总之不论怎么选,他这儿子算是彻底的废了,前十七八年的投资直接算是打水漂了。
老两口年纪也不小,就算有心想投资下一个,也得看下一个能不能生出来。
所以这会儿先自己上手,半点不留情的废了儿子一双.腿,送自家儿子进医院,为的就是堵易然他们的嘴。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自己先做到了如此地步,儿子都在重症病房躺着了,易然他们再来算账也不好太过分。
打的一手好算盘。
卓磊在那边笑了一下,“他老爸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只可惜摊上了个混账儿子。”
易然:“现在他们在哪家医院?”
卓磊:“你还真打算赶尽杀绝啊?”
易然弯唇轻笑,“什么叫赶尽杀绝?听说他们家有人进医院了,我去关心一下,不行?”
易然说去送关心,还真是做了表面功夫,过去的时候还带了花。
一大束,几乎都抱不下,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是去看女朋友的。
郁景深还在抢救,他的父母都在病房外守着,易然来的时候也没有提前通知。
郁景深的父亲原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紧皱着眉头抽烟,无意间一抬头才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易然。
郁景深父亲几乎是立刻就站起来了。
虽说现在已经到了秋季,但是太阳依旧毒辣,易然开车的时候为了遮挡有些晃眼的太阳光线而戴了一副墨镜,下车时忘记取下了,进了医院才想起来,毕竟戴着墨镜来看病人不算礼貌,这时候收了挂在衬衣领口的位置。
迎上郁景深父亲的目光之时,易然甚至还挺温和的弯了一下唇,叫了一声“郁叔叔”。
郁景深的母亲发现易然较晚,站起来神色之中有藏不住的忐忑。
易然送上花,顺带寒暄了一下,表达了关心,“听说令郎出了点意外,没什么大事吧?”
郁景深的母亲上前接过鲜花道谢。
郁景深父亲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哪有什么意外,这叫罪有应得!孽子!——阮阮还好吧?本来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做父母的应该亲自上门道歉……”
可惜易然没给他们机会。
易然:“阮阮还好,恢复的不错,今天已经回学校了。”
郁景深母亲道,“唉,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就是不知道是替宋阮阮幸好,还是替自家儿子幸好。
易然弯唇:“郁阿姨说的是,没出事就是最好。”
易然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这话说的也像真心实意。
此时郁景深还在急诊室。
易然也不着急,干脆就陪着这两位长辈在急诊室的走廊坐了一会儿,顺带和他们闲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