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阮不想管那个人叫二姨夫,但是直说名字又怕易然他们不认识。易然听着是那个赌鬼的姐姐便心下了然,没再追问。
宋城非听着易然的话不爽,提醒道:“你这话问的自己都不觉得有毛病么?什么叫血缘不太亲,她们血缘能有多亲?阮阮跟我才是一种血。”
易然乐道,“妹妹没嫌弃跟你一种血丢人你就偷着乐呗,怎么还炫耀上了?”
顾阮阮看易然和宋城非自然地转了话题,像是想盖过去什么,但是考虑到赵红芝的人品,她还是忍不住将话题拽了回来,“刚刚她看外婆是有什么问题吗?”
易然微笑着宽慰道:“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宋城非嫌弃地白了易然一眼,反正他带着墨镜顾阮阮看不见。
随口一问?十个“随口一问”里面有九个是怀疑有问题才会问的。
另一边,赵红芝离开了病房没多久就被院领导找过去了。
虽说那头打了招呼不用对外婆特殊照顾,但四舍五入,这老人帮忙挣了好几台仪器,这就是摇钱树啊,哪儿能不小心伺候着。
于是院领导找了相关的人谈话,旁敲侧击地隐晦提点,大意就是,这个病人有来头,剩下的你们自己意会。
因为转院,宋城非和易然也跟着一起到了这个十八线小镇子,镇子上别说是上了星的酒店了,小旅馆都没几家。
顾阮阮也觉得那些旅馆可能不太符合宋城非和易然的居住卫生条件要求,横竖离外婆家不太远,干脆就带着两个哥哥回了外婆家,住外婆家里总会要干净卫生一些。
外婆家就是个两层小平房带了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个葡萄架,正挂着一串一串的葡萄,颗颗饱满,硕大滚远,覆盖着一层雾白的糖霜。
葡萄架不远处有个简易狗窝,一个看着大约二十五六的短发女人穿着一件薄款卫衣,正站在外婆的院子里给狗喂吃的。
黄狗最先听到动静,本来龇牙发出威吓,但是一见到顾阮阮,立刻开始狂摇尾巴,扯着链子要往外面扑,兴奋得不得了。
顾阮阮看着站着院子里的年轻女人愣了一下,那女人最先反应过来,笑开道,“阮妮儿?”
年轻女人叫做丁雅红,是外婆的邻居,大了顾阮阮七八岁,但是因为大家住得近,所以她以前经常带顾阮阮一起玩儿,算是童年闺蜜。
当初外婆家出事,还是她帮忙送医院的。后来怕外婆不在家这大黄狗饿坏了,所以天天过来送吃的。
顾阮阮愣了一下,像是不太敢确定,“红哥?”
丁雅红小时候就是个假小子,跟她一起混的小伙伴都管她叫“哥”。
丁雅红挑眉,伸出手做出一个迎接拥抱的动作,“这么多年不见,不得给红哥一个抱抱?”
顾阮阮立刻跑过去给了丁雅红一个熊扑抱抱,看得宋城非吃味,他当初在机场可没这个待遇。
大黄狗这时候也兴奋地前肢扑起来,非往顾阮阮身上挂,顾阮阮笑着从丁雅红怀里退出来,接着大黄狗的俩前爪笑得眉眼弯弯,“还记得我呀?”
“汪——”
丁雅红注意到那边的男士都在看着这边,笑着打趣,“妹妹不给介绍一下?”
顾阮阮立刻道,“这是我小时候的大哥,以前受欺负都是她帮我出头——这两位都是我哥哥。”
大黄狗这时候冲着陌生人叫了两声,顾阮阮道,“不可以凶。”
大黄狗打量了两个陌生人一眼,居然委屈地“嗷呜”了两下,真没了动静。
丁雅红笑着自我介绍,“丁雅红,优雅的雅,红花的红。”
宋城非点头,“宋城非。”
易然微笑,“易然,难易的易,自然的然。”
丁雅红多看了两位两眼,但是也没有多和这两位帅哥聊天的意思,只和顾阮阮打招呼,说她待会儿还得出任务,要先走了,回头来找她玩儿。
说完冲着宋城非和易然打了个招呼,真就直接走了。
宋城非看着丁雅红出了院子,皱眉,感觉自己妹妹太好,人人都要来跟自己抢“哥哥”的角色,连女人都来了。
易然过去试探着摸大黄狗的头,然后半弯着腰抓着狗爪爪上下摇了两下,笑着自我介绍道,“久闻大名,我是易然。”
大黄狗:“嗷——”
看得出来顾阮阮回到这里很高兴,周身像是洋溢出了光,她在江城的时候没有这样开心的时候,至少宋城非没见到过。
和狗打过招呼,三人就进了门,屋子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看得出顾阮阮的外婆是个手脚勤快又利落的人。
顾阮阮在江城的时候一直怯生生的,到了这里却是应付自如,手脚麻利地开窗通风,烧水沏茶给易然他们,然后带着小篮筐和剪刀出去了,没两分钟就剪回来一篮子葡萄,洗干净了摆在桌子上,这时候让两个哥哥自己坐一会儿,然后转身就去打理屋子,把客房的干净被子都抱出来晒着,这样他们晚上会好睡一点。
宋城非几次想插手帮忙,愣是没插进去。
这样的生活顾阮阮过了十几年,轻车熟路,反而是江城的生活让她处处不适应。
宋城非刚刚转身的时候差点扫掉一个杯子,全靠反应快一把接住,易然心安理得地坐在一边吃着果子,看着这幅场景笑出了声。
宋城非看了易然一眼,眼带警告。
易然笑道,“我们俩都不是什么贤惠的主儿,老实坐着就是给人帮忙了,体谅体谅妹妹,别拖她后腿。”
刚刚宋城非跟着妹妹里里外外地转,唯二的两次发挥作用,一次是帮忙抱被子,一次是顾阮阮要拿高处的东西,本来要搬凳子,宋城非仗着身高抬手就拿到了——至于剩下的时候,他都在挡路。
顾阮阮也劝,让宋城非去坐着歇一下,宋城非皱着眉头,“嫌弃我碍事?”
顾阮阮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