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我比你成熟,无论是内心还是面对感情,实则我是更幼稚的那一个。在这段感情里,我是如此的胆小,不擅长表达,索取着你对我的爱而虚张声势地狐假虎威。你让我变得脆弱而患得患失,让我失去对自我的掌控感,我试图夺回控制欲,却无功而返。
解释显得是托词,我也不想解释我为什么会这样,不想以此获得你对我的任何“怜悯”或原谅,给自己找理由。
我耐心与脾气都不够好,很难做到温柔地对待你,对你细微的情绪我很可能无法察觉到,你在我身上很可能找不到所谓浪漫的东西。这不是我不爱你,不是关心不够。你跟我在一起,也许需要忍受我对于情绪的不敏锐,甚至需要你的包容。
这些,我都会改。这不是一句承诺,毕竟性格很难改。当然,这也不是托词。
我只是在客观陈述我的缺点,和你跟我长久在一起会面临的问题。
关于婚姻,我们明年就叁十了。
这是个特别好的年纪。我们有充沛的体力、精力和财力去享受生活。选择组建一个家庭,会带来无数非常幸福的事情。在此不赘述,这都是我想与你一一体验的美好事物。
同样,我们要一同面对许多糟糕的东西,比如衰老、压力、情感的低潮与恐惧。也许阅历能让人增长智慧,但生理机能的衰退会带来心理层面的巨变,往往很糟糕,比如,人会更迟疑、胆小和固执。
第一次跟你提结婚时,我从未想过这些问题,我也没有经历过变老这个过程。现在,我一遍遍问自己,我真的有能力为我们的家庭解决这些未来可能的问题、保护好你吗?
我很怯懦是不是?你还没有答应跟我结婚,我一个对生命本身无所畏惧的人,开始担忧能不能照顾好你、至少让你不后悔跟我结婚。
写到这,我心想,都像封劝退书了。
但写了这么多,只想说一件事,我准备好了。你考虑下,要不要跟我结婚。
求婚仪式会后补,我会尽量浪漫些。
爱你的
tang
何堂早扔了书,在床上翻来覆去。
当年创业失败钱全赔光了也没有这种焦灼感,将命运交与人手是多么恐惧。去他妈的放手,如果她不同意,那他明天就去找她。
如果她同意,他也明天去找她。
他等了十分钟,还没回复他。她是在组织措辞如何拒绝吗?很有可能她出去看烟花了没有看到邮件,但他还是不耐烦地迁怒了枕头,一脚将枕头从床上踢了下去。
他决定起身,做点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下楼打麻将。刚刚姥姥想拉他打麻将,他提要打麻将,他妈肯定不会拒绝,被他拒绝了说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陪你玩。
程衫和姥姥姥爷正坐在客厅看春晚,他招呼了他们来打麻将。都快睡着了的姥姥听见“麻将”立马就醒了,迫不及待地跑到了麻将桌前,先挑了个风水好的位置,还让阿姨泡杯咖啡,她今晚要把给孙子的压岁钱全都赢回来。
程衫看她妈难得这么高兴,也没扫兴让老年人早睡,嘱咐了阿姨煮低因咖啡。
何堂打麻将挺厉害,脑子会算牌,还爱钱,跟家人玩从来不手软。
他今天手机放在了桌上,等人出牌时都要去看下手机,一连给他们放了好几个炮。
“终于知道让姥姥了。”姥姥喜笑颜开,这孙子平时能赢走她半年生活费呢。
程衫看他玩的心不在焉,也懒得问他怎么了,趁着他注意力不集中,多赢他几把。
就当何堂手头的筹码快没了时,手机屏幕一亮,他拿过手机,突然就站起了身,“我去个厕所。”
“你回来我们换位置。”姥姥在后面叫唤着。
何堂到了卫生间,关上了门,点开了邮件。
她的回复很简短:我愿意。
他打了电话过去,她刚接通,他就问了她,“你真愿意?”
江意卷在被窝里,“有你这么求婚的吗?尽写自己缺点。”
何堂听到了她带着鼻音的回复,“哭了?”
江意躺在漆黑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外边一场又一场的烟花,绚烂不过一瞬,零星散场时能否不那么寂寥,“我过年还想去伦敦,来得及吗?”
“来得及。”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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