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又把口罩轻轻拉上。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许久没有这么真切的看过东西,这一时之间竟然还不大习惯。
几天前老尹开始给她敷一种东西,气味不算难闻,只是冰冰凉凉的有些粘腻,老尹说这是在景家那边找到的秘方,和陆文宴用来把她弄瞎的药最是对症。
开始治疗的第一天景申就回国了,走之前也没给她留张照片什么的,直说以后再见,一定要她亲眼看看他的美貌,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恢复视力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尹医生。
尹医生五十来岁,看起来不像个医生倒像个打手,不过一说话还是那种熟悉的乐呵呵的口气,叫她放松许多,老尹交代给她几副药之后也就离开了,说是家里也有些急事,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待在那个陌生的房子里。
住了几天之后,恢复的更好,视力虽然还没有达到瞎之前的清晰程度,不过已经够用了。
那时候她才好好打量起那间公寓,越看越觉得心惊。
走廊上挂着几张小小的相框,相框里的竟然是十多岁的她,那几张好像是从全家福上截下来的,只有她,没有母亲甚至也没有陆文宴。再到里面卧室,一路走,一路上的照片都是她,从十几岁到现如今,甚至还有一张她刚刚考上大学时候的学生证照片。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这间公寓,是时醉第一次把她保释之后送过来的地方。
那时候的她刚刚瞎掉,肚子里的孩子也才被打掉,万念俱灰,根本没留意公寓的结构,只记得当时照顾她的梅姨说的,这间屋子里有她许多从小到大的照片。
原来……是这样的画面啊。
那些相框并不名贵,看起来像是自己手工做的,干干净净的,一点多余的瑕疵都没有,可见那个制作人的用心程度。
她一张一张地看了很久,好像也跟着时醉把她这十年又过了一遍。
看到最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时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