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孩子的就得要办到。
陆伯仲也不想在自家孙子跟前失言,就依照着陆大宝的要求,向冷氏要了一斤刚宰杀的新鲜猪肉,一斤储存在地窖里的猪肉。
冷氏听了就说道:“哎呀,堂叔,您跟我客气什么呀,今天刚宰杀的两斤猪肉全都拿走好了,我们家可以吃地窖里的猪肉。”
“不用了,你就按我刚才说得去称猪肉吧。”陆伯仲拒绝了冷氏的好意。
冷氏劝了几句,见劝不动陆伯仲,也就没有再劝了。
其实冷氏刚才那番劝说的话,也并没有多少的真心实意,如果真心实意要给陆伯仲新鲜的猪肉,刚开始也不会说那两斤猪肉是给自家里留的了,不过是碍于亲戚情面,还有陆伯仲是村长的情面说了几句客套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的话,冷氏是想让陆伯仲全买地窖里的猪肉。
因为村里的人都精明得很,只都愿意买新鲜的。
这样一来,地窖里储存的猪肉就越来越多了。
现在是大冬天的还好,等来年开春了,这地窖储存的猪肉还不尽快处理掉,那可就要变质了。
冷氏的心里不由很是发愁。
等从地窖里拿了一斤猪肉,她忍不住跟陆伯仲开始发牢骚,准确地来说是告状,“堂叔,我们都是亲戚,我不跟你说谎话,虽然我这地窖里的猪肉不是当天宰杀的,可吃起来的口感还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是村里的哪个人多嘴了,说我地窖里的猪肉比不上新鲜的,使得大家都不愿意买我这地窖里的肉,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两种猪肉是不一样的,地窖里的猪肉价格怎么会没有降下来?”
陆伯仲也不傻。
哪种猪肉口感好,他还能够不清楚吗?
但冷氏毕竟是自己的晚辈,还是女人家,陆伯仲不好跟她争论,只催促着冷氏赶紧把猪肉给切好,“你堂婶还等着我们俩回去烧饭。”
“好好好,马上好。”冷氏嘴上勤快地应着。
在拿着菜刀切着今天刚宰杀的新鲜猪肉时候,冷氏回想起陆伯仲爷孙俩是从罗梦雨家的方向过来的,她忍不住又多嘴地闲话了几句,“那罗氏可真是我们村子里的大忙人了,整天里早出晚归的,不容易见到她的人。堂叔,你说这罗氏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之前她刚嫁进咱们村的时候,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是人见人厌,等她男人失踪了,更是坏得不成样子,差点生生折磨死了她男人的三个侄子侄女。”
“可自从那天赶走了王婆这个牙婆,罗氏就感觉脱胎换骨了一下,对她男人的三个侄子侄女亲昵得不行。”
“本事也突然见长,不过去了趟县城而已,竟然得了德济堂的差事。”
“德济堂呀!全县城最大,名声也最好的药铺,而且这罗氏在德济堂也不是干着打扫的活计,那是在药柜后面帮着大家抓药的。然后跟她的隔壁邻居张大娘在县城里摆面摊,生意竟然还蛮好的,据说县城里的一个老太太还分了一半的房子给罗氏。”
“县城的房子多贵呀!这罗氏又跟这老太太无亲无故的,凭啥就分了一半的房子给她?还在衙门那里过了户,写了房契的。”
“堂叔,我说这么多,也不是说嫉妒这罗氏,就是觉得这罗氏身上透着太多的古怪。”
冷氏记恨着昨晚上的事情。
记恨罗梦雨不肯放宽规矩,只让她弟媳妇一人来找她看不孕不育。
同行的村里人都因此猜测,不能够生孩子的是她的亲弟弟了。
这是多大的侮辱呀!
冷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心里也太清楚村里三姑六婆的舌头有多么的长,尽管流言蜚语还没有传到她的跟前来,可在私下村里人肯定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她娘家弟弟不能生了,所以她要赶在弟弟不好的谣言彻底恶化,在村子里大范围扩散之前,先好好传传罗梦雨不好的话。
还很聪明的直接在陆伯仲这个村长跟前说罗梦雨的坏话。
陆伯仲在村子里是很有威望的,冷氏想着有陆伯仲带头厌恶排斥着罗梦雨,那不用她大费力气,罗梦雨之前帮着村子里的村民看病而积攒下来的好名声,从此就会瞬间崩塌了。
一旦崩塌,那就没有人再帮罗梦雨说话,她可以随意地骑在罗梦雨头上,狠狠地把心中的怨恨发泄出去。
然而,冷氏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情,这个陆伯仲可不是她轻易就能够摆布得了的。
在冷氏期待地等着陆伯仲附和着她的话,也深深怀疑上罗梦雨的时候,陆伯仲却紧皱着眉头,语气严厉地斥责着她,“罗娘子身上能有什么古怪?她跟陆衍之结婚才几个月而已,突然之间她男人失踪了,心情不好也是难免的,待三个孩子也难免会不上心了点。何况之前王婆的事情,她也解释得很清楚了,当时只是向王婆买奶山羊的,是那王婆自己看中了三个孩子想要强买。”
“她医术的事情,她也解释得很清楚,她的父亲是位私塾先生,还在娘家的时候,时常翻看着她父亲收藏的医书。”
“她只翻看着医书就有了一身的医术,那是她的聪明。”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天生愚钝,可有些人就是天生聪慧,何况她的医术还是得到了德济堂坐堂大夫的认可,更加证明了她的聪明。至于她在县城里有房子的事情,老太太能自愿分一半房子给她,这只能说明罗娘子人美心善,连无亲无故的老太太都相信她。”说着,陆伯仲冷冷地轻嗤了一声,加重了语气再说道:“还说人家罗娘子古怪呢,我看真正古怪的是你吧!心胸狭窄地嫉妒人家罗娘子!”